十六夜爱子似乎还是十年前的那个模样,美丽且危险的女人,只不过那红色的瞳孔是比以往更加淡薄,平静地像是死海,没有一点感情。
“让我想想……”十六夜爱子将杯中的红酒全部饮尽,“美国,法国,意大利,丹麦,瑞典,澳大利亚,埃及……几乎是全世界都跑了个遍吧。”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十六夜长谷丝毫不去掩饰自己想要获取情报的目的,“为什么突然回来了呢?你明明很讨厌那个地方吧,从小的时候你就是那样,平等地恨着十六夜家的每一个人。”
十六夜爱子笑了笑,但突然就感觉吃着的小羊排也不再是那么细嫩。
“恨吗?”她点上一支香烟,又盯着香烟盒上的那只骆驼看了好一会儿,“时间太久了,我甚至都记不太清了。”女人细密的睫毛在昏黄的灯光里就像是飞舞着的蝴蝶,那红色的眸子似乎在白烟缭绕之中淡了颜色,是春末凋谢的樱花那般美丽。
“不过长谷哥应该也是吧,平等地恨着十六夜家的每一个人。”
接下来是一片的宁静,然后突然在沉默之中,十六夜长谷大笑着鼓起了掌。
爱子的话让他回忆起了童年,永远看不到尽头的高墙,从不正眼看他的父亲和那个懦弱的母亲,打骂欺负他的兄弟姐妹,他似乎从未感受到快乐,明明是那么痛苦,但这让他对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已经产生了病态的爱恋,他知道自己不是个好人,或许是他生性如此,又或许是他的成长从没有给他一个做好人的机会,65年的岁月之中他干了那么那么多的恶事,将自己的利爪伸向了无数个和他曾经一样弱小的人,像那些曾经毁掉他人生的那些人一样去毁掉别人的人生。
“那些金钱和权利,就算是我现在拱手相让,你也会拒绝吧,你已经不是想要得到了,而是想要去争夺吧。”十六夜爱子把餐桌上的香烟递给了十六夜长谷,“我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要去亲手得到自己憎恨的,不过既然开始了回忆,那就来一根吧。”
“骆驼牌的?”长谷接过了那盒香烟,时间逝去,他已经从原来那个不大点的小屁孩长成了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不过有些事情似乎一直没变、黄色的包装上的那个骆驼是和他记忆里的一样,抽出一支闻了闻,也还是那个人的味道,他和爱子的父亲,十六夜虎彻。
“你这是在干什么?”他问着十六夜爱子,“既然你当时已经把父亲杀了,就没必要恋旧了吧。”
女人似笑非笑,指尖夹着那支快要燃尽的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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