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并不代表禅院直哉会因此而变得收敛,上川海渡并不姓十六夜,他没有必要去害怕一个真正的普通人,他可不信十六夜爱子会把他一直关在这个房间里,只要等那个女人回来,等他恢复了自由,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杀了这个竟敢对他不尊重的上川海渡。

        “你不过一个下贱的仆人,怎么敢对我如此无礼?“禅院直哉还是气焰嚣张,又好像屈尊似得挺直了腰板俯看着这个老人,即使被困于结界内,他仍旧保持着他那高傲的姿态,“作为一个仆人,天生就应该服侍主人,难道十六夜爱子没有教过你这么简单的道理吗?十六夜家的家规家风就是这么模样?”

        “我可不是您的仆人,也不是爱子小姐的仆人。”上川海渡也没有去把禅院直哉的话放在心上,“我不过是个管家罢了,十六夜家的管家,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这个后院的安逸,您大可不必为此而发怒。”

        禅院直哉上扬着他的眉毛,咬着牙僵硬着身体:“是不是十六夜爱子那个女人让你这么做的?把我困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里就算是折磨的方式了?你们的手段也真是低级。”

        他努力维护着自己表面的光鲜,那副模样倒像是一只落难的高傲的天鹅,似乎永远改不掉那趾高气昂的毛病。

        “爱子小姐是不会去管这些小事的,她不过让我保障您的安全,而我觉得这是最好的方式。”

        上川海渡恭敬地鞠了一躬,转身便离开了,就又留下禅院直哉一个人在那个空荡荡的房间里待着。

        他住着的这个房间里的家具也都被清空了,只留下一张小桌供他吃饭用,就连原来他从家里拿过来的那个他最喜欢的鎏金花瓶,都被一起搬走了,上川海渡美曰其名是怕禅院直哉打翻家具伤到自己,其实不过就是想去折磨他的精神。

        刚开始禅院直哉是不在乎的,他向来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从小到大都是在赞美与宠溺之中度过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人格中的那份恶劣,他并没一个坚定的意志,甚至可以说,他就是一个软弱无能之人,他的人生本来就是一条线,自出生开始就静静地等待着禅院家家主的位置,似乎他全部的意义都是为此。

        而现在他全部的意义都被夺走了,关在那间屋子里,他被与世隔绝,根本不知道禅院家的任何消息,也没有机会去争夺家主的位置,这种孤独静寂的生活本就是折磨他的最佳利器,更别说他还是一个刚被标记的没有Alpha安抚的Omega,黑暗逐渐吞噬了他,让他在自己那与梅子清酒味信息素交涉的玫瑰蜜糖味道之中慢慢崩坏。

        鉴于他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他大多时间都是在发怒的,没有家具可去破坏他就去摔了碗筷,没有人与他对话他就在心中暗骂不已,可这样非但没有给他带来帮助反而让他徒增焦虑,在那大片大片的空白时间内,他只能去看着窗外院子里的樱花树,在时间的流逝之中不断地去感受体内流动着的梅子清酒味道。

        禅院直哉跟他的父亲禅院直毘人大不一样,他不爱喝酒,任何酒精,名贵的便宜的,似乎只要进入他的口腔都会变成辛辣的味道。那梅子清酒,他本以为自己会像之前那般讨厌的,可似乎又不一样了,梅子清酒不再是单一的苦涩,而是在醇香之中带着苦涩,像是春末夏初凋谢下来的樱花,让他在日复一日中不断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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