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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父母的原因,事实上夫晚元并不能很好地理解“喜欢”或者“爱”这种感情。

        夫家人并没有善终的感情,譬如姑母始终爱着别人的法国丈夫、譬如夫妻关系形同虚设各玩各的的叔伯、譬如曾经是真爱可是后来还是离了婚的父母。小孩听过父亲与情妇亲吻时做作的声音,见过母亲投入其他男人怀抱时充满了幸福的表情。在此之间他越思考越逐渐不理解“喜欢”是什么。

        夫晚元并不是一个会怨恨别人的人,他在失眠了很久以后终于想通了别人的人生是别人的,他们想要怎么样都与自己没有关系,即使是自己的父母。也许喜欢就不会长久,也许人就是自私的,所以喜欢不会长久,所以“喜欢”是什么?他又思考了很久这个问题,直至学业上的压力让他没有办法再思考。

        ……

        他轻轻拍打着明洲的后背,最后直起腰把人半托半抱地带进怀里。明洲的脑袋埋在夫晚元的颈窝处,整个人抖得就像是冬天掉进水里面的落水狗。他的手抓着夫晚元的手臂,力气很大,即使夫晚元穿着衬衫,布料下的皮肉也可能被指甲抓破了皮。

        夫晚元抬起头看站在门口的女侍,没有回答对方的问好,只是让对方把门给关上。

        女侍自然是有迟疑的。但是她和夫晚元不带情感的眼睛对上视线,听闻过夫家的这个人在国外曾经打死过人,也不敢轻易把明家的客人惹怒,只能轻轻把门给带上了。

        门关上的声音传来,夫晚元的视线再一次回到了明洲的身上。24岁见到明洲时,夫晚元对自己的喜欢一无所知。当夫晚元就回到德国后,他不断地梦见明洲,梦见明洲看见了自己,茶花树高长、枝叶蔓延,漂亮的少年踩着树枝向他走来,拥抱他、亲吻他。在他醒来以后,夫晚元躺在床上喘了很久的气,宽松的灰色睡裤里面一片黏腻。

        身上的纹身是睡醒以后夫晚元扯过草稿纸自己画的。梦里面明洲的手环住自己的肩背,锁骨、胸膛、后背都有着滚烫的感觉,黑色的茶花树就此扎根于他的身上。而此时夫晚元还是不知道自己对明洲到底是什么感觉。

        对数学无比敏感的夫晚元,对自己没有一点逻辑的感情感到困惑。他刻意忽略,可是当梦里面的明洲逐渐变得看不清脸的时候,他还是感到了焦虑。迟钝如夫晚元,时隔七年终于因为自己研究实在没有办法再开展下去、酗酒了几天再一次梦见明洲才选择去见明洲。他决定去捡起另外一个自己从来都想不清楚的问题来思考,没有办法思考清楚,他就选择去在看一次明洲。

        最初来见明诚的理由看起来好像太过于冷淡了。看起来夫晚元也并没有那么爱明洲。可是那么久都还会梦见的人,意识到了“喜欢”以后,情感就会像海水涨潮那样溢上来,淹没所有的理智。即使明洲比那个时候更加憔悴、即使明洲比那个时候看起来更加破碎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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