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崇礼还是很会收买人心的,这种场合下女侍居然还记得跑出去给他找医生。
明洲挥开夫晚元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转过身走了几步,很安静地把手里面的刀放在了茶几上。他的白色裙子上有一大片喷射出来溅上的血迹,手臂上也有。
夫晚元揉揉太阳穴,有些想笑,只是觉得明洲很极端,胆子小的时候就像是触碰一下都会尖叫的人,胆子大起来倒是敢拿着刀划破父亲的咽喉。他从口袋拿出电话给人打电话,“ПопробуйтеразобратьсясэтимчеловекомвГермании,емунужнобытьполезным.”把在德国的人解决了吧,他需要发挥他的用处了。
医生跟着女侍赶来,一进门就看见了呼吸十分微弱的明崇礼。
明洲认识这个医生。过去他上吊被救下来的时候,就是这个医生给自己看诊的。他和医生对视,轻轻笑一声。明洲的脸上也有血迹,整个人看起来很恐怖,像是恶鬼从血池里面爬了上来。
今天算不上热,但是也说不上冷。明洲也许是太兴奋了,短短一段时间里居然出了一点汗,头发黏在腮边,眼睛亮晶晶的。过去的明洲眼眸永远如同一汪死水,他站在父亲的身体前笑出声,抬起手摸了一下自己颈子上面的瘢痕。那里并不好看,所以常年被布料遮挡。
医生静静地看着小少爷,最后垂下了头,避开了视线,安静地退出了这个气氛诡异的客厅,还体贴地把门给关上了。
“爸爸,我第一次自杀嘅时候,其实系想割喉嘅......但系我害怕搵唔准地方,所以拣咗上吊。”爸爸,我第一次自杀的时候,其实是想割喉的……但是我害怕找不准地方,所以选择了上吊。明洲偏头看着自己的父亲,原本跳动得很快的心跳渐渐平缓,兴奋劲过了以后哀伤与抑郁涌上来,“而家睇嚟,我系可以搵对地方嘅。”现在看来,我是可以找对地方的。
明崇礼死去了,最开始还能抽动的手指不再动弹,然后他趴在地上再也不能动弹。
明洲本来是不再流泪了的。他愣愣地看着地上的尸体,抬手抓住夫晚元的小臂,突然失力一般瘫坐在了地上。他不怕,也不后悔,可是就是很难受。明洲的眼泪涌出来,一开始憋着没有出声,可是当夫晚元叹了一口气蹲下抱住他的时候,他嚎啕大哭。
明家的金丝雀在长大以后再也没有这样大声地哭过,明洲抓住夫晚元的衬衫布料,手上的血迹蹭在了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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