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在那个午休的空档里,突然变得很清楚,也很刺眼。刺得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把视线放哪里,只好拿起筷子,拼命把饭吃完,好像这样就能暂时先把问题压下去。

        晚上下班我没有加班。我关掉电脑,收拾桌面,跟每一个还在座位上的同事说了「先走了」。走到电梯口,我没再往斜前方看。那个位置现在只是多出一块空白。空白很会x1引目光,我只好盯着自己鞋尖。

        电梯门打开,我走进去。里面有两三个陌生的脸,应该是其他公司的员工。大家各自看手机,没有人说话。电梯下行的时候耳朵会有一点闷。我看着数字跳动,突然想到,如果人生真有一个叫「感情」的服务台,我应该也是这样在里面。看着号码慢慢变化,偶尔想一想,轮到自己的时候要说什麽,更多的时候只是放空。

        便利商店在回家的路上。那晚我照例走了进去。夜班店员还是站在收银台後面,正在把一排饮料摆整齐。他抬头看到我,眼神有一瞬间的停留,像是在检查我的状态。我忽然有点想笑,觉得最近好像很多人都在默默当我的健康条监视器。

        「一样吗?」他问。

        「今天想换口味。」我说。

        「哦。」他好像真的有一点被惊到,「那你今天想吃什麽。」

        这个问题对我来说,本来应该不难。选择困难的人也能在晚餐前做决定,只是决定得慢一点。但那天我站在便当架前,看着每一个选项,却突然觉得它们长得一样。咖哩、烩饭、焗面、烩饭再加咖哩。所有东西都在跟我说「都可以」。我最不缺的,就是「都可以」。

        最後我拿了一盒看起来最普通的Jr0U便当,像是对自己承认,今天没力气特别。走到柜台时,他问:「要加热吗。」

        我点头,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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