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便当放进微波炉,又照例先把塑胶袋打开,放在一旁等着。我看着那个熟练的动作,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我的日常里,许多地方都有这种「有人帮我预备好一个安全的状态」。乔子言会帮我分掉一点工作压力,夜班店员会帮我把袋子预先套好,电脑会自动帮我存档,手机会提醒我开会。

        我被这些日常的保护包裹在里面,开始忘记怎麽真正面对一个直接的问题。

        例如,问对方:「你会不会走。」问自己:「你到底要什麽。」

        我提着加热好的便当走出便利商店,外面的风贴在皮肤上,凉得很实在。路灯把影子拉长,我的影子走在前面,我走在後面。我看着那个影子,想到一个有点不客气的b喻。

        我可能不是在排队,而是在用排队来保护自己。

        只要我一直站在队伍里,就可以告诉自己「还没轮到」。还没轮到,我就不需要面对真正的选择。不需要说我喜欢谁,不需要回答我愿不愿意为谁改变生活。不需要承担承诺,也不需要承担失望。我只要负责站好,偶尔往前挪一步,偶尔抱怨服务台太慢。

        暧昧,在这个预设之下,变成了一种非常有效的自我保护。

        它既不像正式关系那麽需要负责,也b纯友谊多了一点温度。只要控制得好,既可以维持日常里的陪伴感,又可以在真正危险的时候退回去,说:「我们本来也只是朋友。」那句话很好用。无论哪一方先退,都可以拿这句话当挡箭牌。箭S过来时,至少不会正面cHa在心脏上。

        我走到家门口,掏钥匙时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锁转开,灯亮起来,房间里的空气b我想像中还乾。我把便当放在桌上,突然觉得今天这个画面好像在哪里看过。後来才想起来,是在好几年前的某个晚上。我也是这样提着一个便当回家,只是那时候身边没有任何一个可以一起吃饭的人。

        那时候的孤单是纯粹的。没有被期待稀释,也没有被暧昧包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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