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说什麽,只好点头,像是懂了。
但懂得越多,有时候人就越安静。
那天回家後,我照例路过便利商店。我站在玻璃门外,看着咖啡机上的灯。夜班店员正在擦桌子。我突然想,如果他问我今天要不要吃东西,我是不是也会说可以。我是不是也习惯了,只要有人问,我就答「可以」。只要有路,我就往前走。只要有一点温暖,我就不再问「要去哪里」。
我站了很久,才走进去。那晚我只买一瓶水。夜班店员问:「不吃东西吗。」我说:「今天不饿。」他点点头,把收据递给我。收据上写着二十四点零一分。我看着那个时间,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好像全世界都知道我一直在拖延,就只剩我还假装不知道。
走回家的时候,路灯照着我的影子。我忽然有一个念头。
也许不是我不懂喜欢。也许我只是太习惯等待。太习惯把决定推到下一次,把答案推到明天,把距离控制在「不会造成困扰的安全范围」。我把一段可能变深的关系,y是维持在刚刚好的温度。可是只要日子久了,「刚刚好」就会开始变得不够。
我第一次承认,我可能真的有一点害怕答案。
因为一有答案,模糊就会消失。模糊一旦消失,我就不能再躲在灰sE里。我就得真正走进一个位置。走进胆怯,走进期待,走进愿意。或者走进失望。甚至走进放弃。我不知道自己准备好哪一种。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想不想准备好。
我只知道,在那个夜里我突然觉得,暧昧的停滞并不是温柔,而是一种时间的拖延。一种温水的麻痹。它让人不痛,也让人不前进。它让人不必失望,也不会真正快乐。
我在便利商店的塑胶袋声里,第一次问自己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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