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上的水渍在黑暗里模糊成一片混沌的灰影。那个扭曲的笑脸看不见了。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交握的手,和渐渐同步的呼吸声。厨房依然近在咫尺,但面条和荷包蛋似乎不着急了。
这一刻的安静,比任何食物都更能填满胃里那个空洞的角落。我们谁也没再说话,只是躺在这一张随时可能散架的破床上,像两艘暂时下了锚的船,在湿漉漉的、名为生活的潮水里,偷得一点喘息的空隙。
“我煮碗面吧。”他站起来拍拍我,“加两个蛋,溏心的,像以前那样。”
我没拒绝,只是把脸往枕头里埋得更深了些。
听见他脚步声往厨房去了,我才抬手狠狠抹了把脸。
操,真没出息。
厨房传来开火的声音,锅碗碰撞的轻响。
这屋子小得可怜,厨房和卧室就隔着一道布帘子。我能听见他打蛋的声音,油锅的滋啦声,闻到葱花爆香的味儿—这些都是刻在记忆里的,贺黔的味道。
他很少做饭,忙。但每次我生病、哭鼻子、或者像现在这样不明不白难过的时候,他就会煮面。一样的步骤,一样的味道,好像这样就能把一切拉回正轨。
我坐起来,靠在床头。十年了,这屋子几乎没变,只是墙上的水渍越来越多,像爬满了褪色的地图。贺黔端着碗进来,热气又糊住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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