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点30分时,他给我发来最后一封信息后,再也没有收到来自他的信息,大概是因为我把他拉黑了,他就算再发一百封也白搭。

        没办法,他的信息与电话总是响个不停,都影响我等快递公司上门收件员的电话了。

        收件服务是在三天前预定的。订单备注里写明有十几箱子的大件重物,希望多派几个收件员上门,一次性收清。

        昨天特意给客服热线打了电话确认所有的物品都能够一次性收走。除此以外,我还预约了物流公司,上门时间在快递公司收件员时间的半小时之后。

        原因无他,除了把家里利缪的所有物品寄出,我也打算从我独自居住了快九年的这套单身小公寓搬走。

        公寓是我出来工作后的第二年买的,花尽了我全部积蓄。因为我并不喜欢欠债,所以一次性付清了全款。这也导致我之后整整一年多,不敢外出吃饭、不敢添置衣服、不敢去酒店开房,才把装修与家具的费用凑齐。装修布置没多久,利缪第一次来我家,他曾经还误以为是为了将他金屋藏娇,才刻意买下的这套房子,真是脑洞大开。

        想到这里,我不禁面露微笑,看着小小公寓中被分成两堆颜色不同的箱子。黄色的是我的,白色的属于利缪。

        黄色箱子将会被物流公司送去距离我律所不远的,步行距离便可以抵达的,新竣工的商业公寓大楼。它主打的噱头是给予Omega最放心的安全防范措施,给予Omega一个放心的家。有这这样的口号,公寓房租自然也是高得吓人。

        与草草打包的黄色箱子不同,全部的白色箱子,从数个月前,便被我细细拾掇、整理,过目了一遍又一遍,确认毫无遗漏,放在我的书房里,等待被送走的那一天。它们将会被快递公司的特快专送,寄到利缪未来三个月要实习的公司宿舍。只要他打开便能明白,里面有他四年来,所有在公寓生活使用过的物品,还能被他在往后的日子用上。

        工作确定下来的时候,利缪曾经对我抱怨,这家福利、岗位、待遇什么都好的公司唯一令他不喜欢的地方,便是强制新员工在入职三个月实习期间,必须要住在公司宿舍,美其名曰熟悉公司环境,融入公司文化,快速与未来同事们打成一片。

        我若无其事地,装作善解人意地开解他,就像怀揣着利刃的歹徒,喂给他让人甜得让人神志不清的蜜糖:“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你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到,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已经独立了,是个大人了?”

        独立、大人,这些彰显着成熟,代表着社会人的词语,我知道,从来都是利缪的死穴。他在意自己在别人的眼里,在我眼里的印象,从以前起,就迫切着想要成为大人,好再也不需要依靠些什么,也能在这个残酷的歧视社会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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