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今天仍然站在那里。
一个穿着清凉的精灵族男人挤了挤这条街的负责人,希望他能帮忙赶走那个男人,可那鲁加男人人高马大,背后背着一柄看上去沉重的要命的斧头,他浓眉毛塌鼻梁,如果只看那双眼睛倒是有几分可怜兮兮的意味…但即使是负责人也有些犹豫的擦了擦汗,这几天他无数次从这男人身边走过,可他似乎有些愚笨,学不会揽客,也不会拦下那些看上他身材的流莺们说俏皮话,而负责人走过他身边时只能感受到浓浓的压迫感…这是他见过最高大最壮实的男人,即使他衣服穿的完好,但布料也被撑的鼓囊,似乎下一秒就会被他绷紧的肌肉崩胀开。
而乌尔崔特沉默的站在街角,看着那些流莺与嫖客们亲昵的贴在一起,他看见亲吻,看见拥抱,看见无所顾忌的紧贴,他们缠绵在一起,乌尔崔特摸了摸鼻子上的创可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受欢迎。
天上的云悠悠的飘,萨纳兰的太阳仍然热的人发燥,但乌尔崔特仍然遮的严严实实,似乎完全对此没有一丝感觉似的,他看天看云,最后从包里拿出个折叠凳子,而躲在墙角的负责人擦汗擦的更勤了,他深吸了口气,但却完全没有任何办法,而乌尔崔特仍然仰着头,看着云飘来飘去。
他放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利姆萨罗敏萨的珊瑚塔,他忘记是几岁,他跟黑涡团那帮斧术师们的孩子都在珊瑚塔里玩,高大的鲁加女人背着斧头,嘴里小声的骂什么,而乌尔崔特身边的中原人族的孩子似乎听见了,大声的学了这句话,鲁加女人只是举起食指用力的对他说嘘而已,许多孩子聚在一起,吵吵闹闹,乌尔崔特是最安静的一个,有孩子说他笨,有孩子觉得他酷,但鲁加女人的手用力揉了揉他的头顶,夸他成熟。
成熟,对孩子来说这是多么厉害的一个词汇,乌尔崔特的眼睛都因为这个抚摸跟夸奖亮了起来,那些孩子们都开始因为这个厉害的夸奖围着他转,但一盏盏烛火亮起,身边的孩子们都被家长一个个接走,而乌尔崔特仍然拎着那个鲁加女人奖赏似的塞给他的玩偶,孤零零的站在房间里。
他不明白,为什么早晨离开前承诺晚上就会来接他回家的爸爸妈妈食言了,他记得爸爸妈妈说过,撒谎的孩子是坏孩子,那撒谎的大人也是坏大人吗?乌尔崔特这样问了那个鲁加阿姨——她说这样喊她不礼貌,乌尔崔特只能乖乖改口,喊她姐姐,而鲁加姐姐似乎也有些犹豫起来,只能说,他们还在忙,暂时回不来。
乌尔崔特没有质疑,他被带到珊瑚塔里一个小房间,有床有桌子,乌尔崔特抱着玩偶,看向门口的鲁加姐姐,他又看到另一个人跑过来,眼睛看向乌尔崔特,然后又挪开,又遗憾似的叹了口气,乌尔崔特回头看了眼小床,他想,什么时候爸爸妈妈能接他回家?家里的床上新铺的床单很可爱,被子很暖和,他什么时候能回家?
但乌尔崔特没有再问过这个问题,他听见了那个人对那个鲁加姐姐说的——他说“…和…都没抢救回来…这孩子,上面的意思是,以后就留在珊瑚塔…”后面的话乌尔崔特没有听清楚,他并不懂抢救是什么意思,但听懂了没回来,也听懂了以后就留在珊瑚塔,但珊瑚塔并没有多少同龄人,只有偶尔在那些大人们都忙起来的时候,才会有很多孩子来跟乌尔崔特玩,但他们也不都跟乌尔崔特玩,他们总觉得乌尔崔特沉默,无趣。
乌尔崔特很孤单,没有人陪他聊天和玩,他只能拿着跟他父亲很像的斧头挥舞,学着做出一样的动作,所有的大人都在忙,他们脚步匆匆,连天的爆炸声总是从远处传来,闷闷的响,在乌尔崔特终于正式开始学习斧术时,那个鲁加姐姐终于开口询问乌尔崔特。
“你为什么不问你的爸爸妈妈他们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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