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不惊讶于禅院直哉的出拳,毕竟在男人动手的几秒前她就通过对方那些细微的动作看出来了,她只不过惊叹于这位大少爷竟仍沉浸在美梦之中的愚蠢罢了。
“我劝你这家伙还是安分点吧,能搞出假孕这件事也真是煞费苦心了吧,本按理说,你在背后搞出这么多阴谋,根据十六夜家的家法早就该被处死了。”十六夜爱子笑着站了起来,不顾禅院直哉那要吃人的目光,漫步走向灵堂的大门,“不过都是现代社会了,处死大概是违反法律的吧。”她轻轻拉开灵堂的用鎏金点缀的木门,继续吸着口中的香烟。
屋外的细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只留下弥漫于山间的清晨白雾,早春凉凉的清风吹进屋内拂过禅院直哉被汗水浸透的金发,他双耳上的银色耳钉在白日的阳光下发出细闪,十六夜爱子依靠在门口偏过头去看男人最细微的表情。
“所以你大概会被赶出十六夜家。”她继续慢慢说道,“继续去做你的落魄户大少爷,只不过是无钱无权无势的那种。”
她又婉转一笑,像是看不见瘫在地上的禅院直哉越来越颤抖的身子一样,继续说着男人心中最恐惧的噩梦。
“说来也真的搞笑,你以为你现在的这个身份又能瞒下多久呢?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道理你难道还不懂吗?要不是十六夜家不想让家中之丑传扬出去,你做手术变成Omega的事怕不是人尽皆知了吧,现在你得以在这儿,穿着这最高档的羽织,躺在这紫檀木上,可都是我们十六夜家的功劳啊。”
禅院直哉被十六夜爱子说得越来越气也越来越惊,他多次想要支撑起身子却又一遍一遍摔了下去,那该死的梅子清酒是最狠毒的毒药,将他所有的坚强侵蚀得一点不剩,他那保养完好的肉粉指甲狠狠地扣着紫檀木作的地面,发出阵阵刺耳的声响,整个身体都像是一张紧绷的弓箭但却又没有力气去爆发。
“只不过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我愿意放你离开,可这儿十六夜长谷却不行吧,你和禅院直毘人可是这次计划的重要一节啊,也是知道这个秘密的唯二之人啊,而现在失败了,禅院直毘人倒可以另说,但我这哥哥可没有那么好心再去放你这颗废棋离开了。”
她说话的语气是那么得愉悦轻松,却在一点点地击溃禅院直哉那仅剩着的自尊。
“不觉得害怕吗?”她像是欣赏完了什么美丽的风景,将香烟随意掐灭又走向禅院直哉,“你要是离开了这里,大概率的可能就是个死了,就算长谷没去杀你,你的这次小经历也很快会传遍整个咒术界,不仅没有帮助你们禅院家振兴反而惹出了一身麻烦,倒是成为家族的千古罪人了。你不是一直都觉得那些人是最低贱的存在吗?不过被当成冲喜工具献给我那哥哥的你,应该是更加更加更加下贱的人了吧。”
禅院直哉已经被气得双眼血红,手背上青筋暴起,整个大脑发硬发凉,恐惧与不安早已经侵占了他全部的理智,如果……如果十六夜爱子说的真的实现了……一想到这他的瞳孔就迅速放大,就连气都也喘不上来了,那总是盛气凌人的脑袋最终在惶恐之中慢慢低下,他不敢再去看十六夜爱子的目光,也不敢相信那样的未来,他可是禅院直哉啊……他可是那个禅院直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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