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某种不可违抗的命运一样,她的身体已经如同木偶,灵魂的提线正死死地挂在五条悟的身上。不论情愿还是不情愿,她最终都走向了他。
她走上台阶时已经彻底听不见自己内心发出的任何声音,依靠着他身体内部存在的某种引力,不由自主地向他走去。一步接着一步,没有任何知觉。直到他的双臂贴到她的手臂和后背上,她静悄悄地将双手穿过他肋下,回抱他,将头靠在他胸口。她才感到一阵鼻酸,在他怀里悄然落泪。
五条夫人离开后的接连几个夜晚,除了睡眠,他们什么也没发生,那些在房间里发生过的对话几乎快被五条律子遗忘。
天气转冷后,白昼越来越短,黑夜越来越长,五条律子不喜欢在天冷的时候出门,五条悟就跟着待在家里,他们在二楼的家庭影院里一起消耗了绝大多数的时间。
步入深秋的东京有一段不长不短的雨季,拖拖拉拉地下个不停,不论什么时候往窗外看,天空都是一层洗不干净的灰色,挂着浑浊的水雾,房间内因此总是门窗紧闭。夜里雨声淅淅沥沥地敲着窗,他们就趁着夜深窝在铺了毛毯的软皮质沙发里,安安静静地看各种电影。屏幕投射的光不多不少,刚刚能够好照亮他们的脸。而在看不见的地方,他会偷偷去握住她的手。她会让他握着,从不抽回,但也不和他说话,一直这么的沉默。
直到他生日过后,雨季彻底过去,天空被水洗得一干二净,透亮无比。紧闭了数日的窗帘终于被打开,冷而干燥的太阳光透过窗户铺在地毯上,驱散了屋内一连多日的阴郁。也正是从这时开始,他们交谈,只是尽可能地忽略掉卧室里已经发生过的或者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仅仅谈论他们的现在。
再过了没几天,天气好转了不少,他会跟她一起出门,去她从前自己一个人走过的地方,和她把以前看过的都重新看一次。这有点像是在补办一张入场券,参与她过去自己缺席的人生。
很多时候,五条律子是被心思急切的他拽着不停地往前走,他不停下,她也不能够停下。
她很清楚他做这些,到最后想要的是什么。
然而他那些想要的,她能给的早就给他了,她不能给的,无论怎样她都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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