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之间，有人火气上来，不免便暗自伸脚去绊人。而姚涵此时哪里还会看路，眼前便是刀口，怕也只会直挺挺撞上去。不出两步，踉跄又跌一个跟头，却是一声不吭，灰都顾不上拍，便再度爬起。
恰恰这时，人群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姚涵一顿。所有人不约而同投去视线。
只见马蹄声响处，亲兵怀抱一包袱药材，匆匆翻身下马——却是根本用不着姚涵去取药，早有人虑及此节。
接着军帐唰啦掀开，岳凉伸手来接包袱。姚涵瞧着他抢一般将包袱夺进帐中，怔怔颓然站住。
直到夜色初降，军医营帐方才安宁下来。何素一口气总算被吊住，在岳凉与一众亲兵的看护下被七手八脚抬回了大帐。
姚涵终于觅得机会，顾不得众人异样目光，众目睽睽之下钻进帐中。
岳凉听得声响，回头来望，见是姚涵，先是心头一松，继而却不由满嘴苦涩起来：“小姚……”
若小姚武功未废……
他一个激灵，摇了摇头。
姚涵视线却是根本未在他身上停留，一进帐，一双眼睛便只落在何素身上。斑斑血迹映入眼帘，他瞬间睫毛一颤，本能想要闭眼，但旋即他忍住回避的冲动，慢慢在何素榻边跪下来，指尖停在何素手臂上，良久，顺着筋络缓缓摸下去，一直摸到脉门。
黏腻血污之中，脉搏一下一下跳动，虚弱又执拗，有如悬丝。素来严厉的英挺面孔此刻死气沉沉，眉头昏迷之中犹自紧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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