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嗽起来，青筋虬结的五指抽搐着抓紧姚涵不肯松开。呼吸之间如同盐湖的风，有种腥咸的味道，残破喑哑。
姚涵抹掉肋间鲜血，咬唇笑着，慢慢抽出刀来——借势么，谁的势都可以借的。
为了这一刀能足够快地中途变向，他特意没有理会从侧面砍来的那一刀。
现下他开始觉出痛来了，视野也隐约发黑发蒙，逐渐有些模糊。但注视着眼前这个仿佛陡然之间衰老下去的胡人将官，他想，或许，大概，是值得的吧。
反正他本来就不可能活着出去。
——刀枪眨眼之间抵到背后。沸腾的喊杀声中，拓乐死死攀住姚涵，血沫一阵接一阵呛出来，竭尽全力才吐出半句话：“你杀我老友——”
“对不住啊。”姚涵苍白一笑。
下一刻，刺啦一声，营帐破开一道口子，另一截刀尖自拓乐前胸穿出。一只手伸过来，将姚涵一把拽出大帐。
唰！
荒原上空盘旋的夜风瞬间长驱直入，萧萧滚过长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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