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士气,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它是万不可半道溃败的,只要一溃,便如山崩堤决,再不可收拾。因此何素总是务求一战而胜,也是因此,眼下胡军便惟有狼狈逃亡这一条路了。
反抗不是没有,但这时姚涵的斩首行动便显出威力来:由于没有千户级别的将领,因而无人能组织起反抗来。纵然有士卒有心抵抗,却奈何只是单枪匹马,压根翻不出水花。便是有百户出头,事亦难行——百户么,麾下顶多百人而已,纵然有幸叫两个百户遇着,却要谁听谁的?
只有各自为战。
各自为战,遇上何素的清字军,便只有被各个击破。
晨光洒入涿州城时,最后一个胡卒被逐出城门。城中军民仰头望向破晓天空,皆是恍如隔世。
“将军!”卢敏见到何素时,一张憨厚面孔上嘴巴一撇,几乎要哭出来。实在不是他多愁善感,实在是这一别简直天翻地覆,叫他以为要再见不到何素。且这一月来,他顶在真定府守将的位置上,前有胡军步步紧逼,后有朝廷弹劾雪片一般飞来,压力也着实是大了些——往常与朝廷掰扯也好攻城也罢,主要都是何素的事,他无甚野心,只负责跟着何素善后,这一回却是愁得他头都要秃了。
不过感慨万千之余,到底是没有在士卒面前落下泪来。何素亦未多言,只是上前拍一拍他肩,道:“苦了你了。”
卢敏顶着个通红鼻头道:“将军哪里话。”
“稍后涿州善后也还要麻烦你。”
“卑职分内事。”
“云郎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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