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外犹豫的何素却是听见了些什么，耳朵一竖，猛地转头向来时那条土路望去——
土路尽头，隐隐飞起烟尘。
何素神色骤变。蹄踏而地动，虽声犹未可闻，但他确信，这是骑兵来了！
随同兵士也知不好，立刻扶上刀柄，准备作战。何素心急如焚叩门，老张头口中嘟囔不停，趿拉着一双草履慢悠悠出来，却是以为门外是儿子，自老伴处受的气便顺理成章撒到“儿子”身上，不冷不热道：“来啦。你这不肖子孙，急什么，是要绊死你爹呀……”
斥骂间，老旧木门“嘎吱”一声打开，老张正待再骂，头一抬看清眼前来人，却是倏地失声，堪堪要说出口的讥嘲咕咚咽回腹中，神色警惕起来。
何素此时也顾不得遮掩身份，开门见山便道：“老丈，你捡来那人在何处？咱们是来救他的！”
老张头反应过来，却是猛地把门一推，想要锁门。何素见状顶上一步，将门撑开，无暇再与他分辩，只厉声喝道：“来人，给我搜！”
这般做派若放在江南，老头早便吓得腿软。然则边地民风彪悍，又是胡人治下，老张头惊得一呆之后，竟转头抄起把锄头便往何素脑袋上抡：“奶奶的，俺凭啥信你，凭啥？！操！”
何素自然不会被他抡中，闪身一避，带着士卒便直闯进去。老头一锄抡空，只觉闪了腰，不得已暂缓攻势，只一双眼睛气哼哼瞪着何素，风箱一般呼哧喘气。老妪听得声响，连滚带爬抢出门来，一见何素这阵仗，却是比她丈夫要机灵得多，当场跪下磕头：“军爷饶命，军爷饶命……”
何素哪里不知此举与强盗无异，心中也不好受，只是胡人就在身后，他实在没时间与老张头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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