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汉民以食？眼前旋即浮起童年流亡途中难民易子而食的惨象，继而耳边仿佛又听见图兰那日在他剑下紧张自辩的言语：“留不留我，你可想清楚。”
想清楚——触及这三个字，姚涵心下遽然作痛。
是他没能想清楚。
他还以为那只是一人一剑之事，以为他要杀图兰，随时都有机会，却没想到这“随时”之间，会有多少变数，更忘了图兰在内斗之前，先有外战之责，且正领着兵……他也没能看懂图兰的为人，于是才有了今日涿州城中这桩惨事。
若彼时彼处执剑之人是何素，想必是不至于此的。何素的大局观与政治意识都远强于他，一定知道图兰该不该杀。
而他一直太放纵自己，只想着当个剑客就够了，刺杀以外，便是纵情山水玩乐，全然不动脑筋，只觉当把不必思考的剑、任人驱驰也很好，朝堂事有何素就够了，他不必想。
眼下却是当头一棒。若那日是何素，若是何素……
他拳心慢慢攥紧。
云简在旁长叹一声：“如此破局法，当真出人意表。虽则暴虐无道，却也着实是……”话到嘴边，又觉说不出口。
何素替他接了下去：“着实是行之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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