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素将他抱着自己大腿的手轻轻拨开,蹲下身来,盯着他双眼重新问了一遍:“是谁叫你唱乡曲的?”

        老头只觉急得舌头立即便要生出疮来了。他不敢认下此事有人唆使,只怕坐实了通敌惑军之罪,真要被斩首示众,可不说又怕何素发起火来,自己与家人一样没有好下场,一时如坐针毡,但觉褡裢中那两贯钱都似发起烫来。

        平生未曾觉得钱财如此碍眼过!家里婆娘说得对,横财果然不该觊觎……只可惜眼下生米都成了熟饭,悔时晚矣。

        “仍旧想不起来么?那便等你家眷来此处与你一同想罢……”何素扬手,示意门口的岳凉不必再等,这就去将老头亲眷抓来。岳凉点头,迈步欲走。

        便在这时,只听老头哀嚎一声,几乎五体投地伏在何素脚边,抱着他靴子道:“将军,将军,老汉当真只是随口唱唱……将军不能行这般丧尽天良事,将军啊!如何强人所难,没有的事……”

        岳凉原本已要转身离去,听到这里忍不住回头暴喝一声:“丧尽天良?俺看也就是兄长太斯文才招尔等欺负,你这话你胆敢对蛮子说么?!”

        老头鹌鹑一般一个寒颤,在何素脚边一缩。

        岳凉怒气冲冲道:“兄长为了保尔等性命,不许咱们用放水……的法子,牺牲自家兄弟,就为了这一城百姓平安,你这老头儿倒好,胳膊肘向外拐,得了便宜不知感激,倒来乱咱们军心,还要倒打一耙!你可知咱们若是溃了,蛮子卷土重来,尔等汉民也决计讨不了好去?!丧尽天良……你这老棺材,你才丧尽天良!”

        老头吓得不敢言语。他哪里知道何素攻城时的内情,此刻听了岳凉一顿骂,仍未觉自己哪里辜负何素,只觉将军到底是仗势欺人,自己又怕又气,敢怒不敢言,片刻后呜呜哭起来,抱头伏于地,涕泗横流全蹭在何素裤腿上。

        岳凉气得倒仰:“给你活路你不走……俺这就去寻你亲眷,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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