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漏数响。城头值夜兵士百无聊赖，抱枪靠坐一边，望着夜空中浮云缓缓而来，睡意渐浓，不觉打了个呵欠。
檀州虽然靠近前线，但它前头毕竟还有易州与涿州，并不直面汉人军队，因此士卒不免放松警惕。便如此刻，城头其实有两支五人小队交叉巡逻，但伍长心照不宣，手下士卒偷懒打盹，睁只眼闭只眼便过去了。
汉人又不会飞，总不可能绕过易州和涿州突然出现在此处嘛，何必对手下太苛刻呢？
是以城头一片昏昏欲睡的宁静祥和。有士卒半梦半醒，磨牙间哼唧出两声：“值夜，值个屁夜……”话落便又迅速睡死过去。伍长皱眉瞪上两眼，也只有一声叹气，无话可说。
空中，月影缓缓转动。
城脚，十一道人影紧贴墙根，仰首望向城头。
少顷，为首两人对望一眼。一人点点头，飞身而上。
一炷香后，城头垂下一股绳梯。
等在墙下的十人互相一望，不免都有些心惊。姚涵的事迹他们听过，但听归听，有幸亲眼见过他动手杀人的，整个军营也不过寥寥数十人而已，众人整日里看他嘻嘻哈哈，天长日久不觉便生出些错觉，只记得他笑容爽朗，温柔可人，几乎快要忘了最初他是拎着人头来见何素的了。
——绝顶高手。诸人望着垂下的绳梯，再次咀嚼了一下这四字，终于对这四字有了些实感。
难怪将军惟独拿小姚没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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