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偏低沉,这两日不知是发过烧还是如何,此刻听来更为嘶哑,尤显悲戚。有士卒闻言蓦地眼圈一红。
却听他接着便斟了第三杯酒,敬向前方:“第三杯……却是敬这天下百姓。”
“锦绣文章,我作不来,也不多说了。只知……”他顿了一顿,深吸了一口气,听来赫然是忍泣一般,“百姓二字,便是你我日日睁眼所见。”
“便是道傍啼哭小儿、乡头巍巍老者、田间耕作丁壮、桑林缫丝妇女。”
“这一杯,就敬真定为我等守长夜的百姓。敬保州城头犹在之血。”
“敬背后这河山里,你我父母妻女、邻里乡老、手足同胞,你我所亲所爱、所思所想、所以为之提刀而战之人。”
“敬你我衣食所出,山河所倚。敬触目所及,竭尽全力求生活之人……”
“何素,先干为敬。”
他说罢举杯仰首,饮尽烈酒,须臾,亮出杯底,全军彻底无声。少顷,传来嘤嘤之声,却是有人啜泣起来。
何素不知是哭是笑,将铜杯一扔,意兴阑珊,却终究收拾心情,尽可能摆出一张积极些的脸,向众人扬声道:“便是如此了。赏钱抚恤之事便如前述,若是不足尽管找我。今日,便不扰诸位的兴致了,且放开吃喝罢。”
言罢拱手一礼,便自落座。场中这时方才醒觉过来,爆发出后至的洪大声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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