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吧文学 > 综合其他 > 深渊爱人 >
        刀刺入颈动脉,血液瞬间喷涌而出。许深下意识地合上眼,温热的血液如预料的那般抽打在了脸上。他手下已经捂住了那血流不止的脖颈,感觉那泉涌般的血液全部被阻截在掌心后,他又睁开了眼皮。眼皮上沾了块血渍,有些黏,坠得眼皮有些沉,他一睁眼,血渍便在眉骨下方的皮肤上印了个对称的印记。

        他低头去看浴缸中被牢牢束缚住的男人。他忘记了他的名字,那本就不是什么需要记忆的东西。男人的身体在一滩血泊中不停地抽搐着,渐渐的,他身体抽动的频率降低了下来,身躯似乎也随之变得干瘪,许深感觉到掌下的血流正在逐渐枯竭,如同一条被烈日晒干了的小溪。他又去看男人的眼睛。左眼眶处已经成了个红色发黑的血窟窿,仅存的那只琥珀色的眼珠正在逐渐褪色,恐惧在涣散,最终变得和他被挖出来的左眼一样灰暗。男人的的半边脸爬满了血,另半边脸白得发青,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截被切断了的藕。他大概已经死了。

        剔骨刀被血浸泡着,堆在了浴缸的一角。许深取过那一大一小两把剔骨刀,手指抹去刀上的血,在掌中比划了下,觉得小的那把拿着更为顺手,于是将大剔骨刀与军刀一起扔到了地面上。他侧了下身,以确保自己不会挡住浴缸上方的光源。他伸手在男人喉结的两侧划了下,随后一只手掐住了那嵌在皮肤下的喉管,另一只手握住剔骨刀,像以往一样,用力地,仔细地割开了男人的喉咙。吊在男人喉咙里的最后一口气随着气管的割裂,弥散到了空中,男人的身体随之一沉,彻底成了一具死尸。

        他已经这样割开过许多人的喉咙。他还记得,那些人被军刀捅穿颈动脉之前的反应无外乎两种,麻木,或惊恐。惊恐的,正如现在正在处理的尸体,他的眼珠瞪得像是随时要从眼眶中脱落一样。许深干脆将剩下的那只眼珠也挖了出来,扔在了浴缸里。这下男人的眼眶处只有两个空荡荡的血洞了,却也像是两只黑黝黝的眼睛,在空洞地与他对视。

        剔骨刀向下,割破衣服,划至胸口,停了下来。再想要做些什么的话,这把只比手掌长出几公分的剔骨刀似乎就不再够用了。他需要一把长一点也结实一点的砍刀,或者电锯,他需要用这些工具将男人的四肢斩断,到时再用剔骨刀将骨与肉分离,骨头会放入磨粉机碎成粉末,剩下的躯干和一摊烂肉,他需要找时间将它们掩埋。

        许深这么想着,又举起剔骨刀,将男人的一根小拇指剁了下来。他把那截断指举得很高,几乎就要和光源平齐了,断指的影子被投映在地面上,瞬间膨胀了千百倍。他这时去看纪渊。他看见纪渊的手指死死地抓住了椅子的扶手,并且还在收紧,像是要嵌进去了一样。若不是这样,恐怕他根本无法抑制住内心暴涨的喜悦与兴奋了。

        许深捏着那截小拇指,向纪渊的方向走了过去。他将断指在纪渊的眼前晃了下。纪渊的脊背绷得更紧了,甚至还不由自主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许深的手毫无预料地骤然一松,断指和刀一起跌落在地面上。纪渊的视线并没有去追随那截断指,而是就那样凝固在了半空中。许深垂眸看他,过了很久,纪渊才抬起头来和许深对视,他的眼神有几分迷离,嘴唇和脸颊殷红得有些怪异,像是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这里一样。许深抬手抚住他的脸颊。纪渊的脸颊很烫。

        许深的手上还沾着血,收回手,纪渊的侧脸上便多了几道血痕,像是被人用力地掌掴过一样。许深眼神暗了下,蹲下身,凑上前,吻了吻那道血痕。再分开时,许深的嘴唇上也沾染了秾艳的血渍,几乎要融进了他的唇色中。

        纪渊的眼神变得更加迷离了,幔帐一般,迷迷蒙蒙的,拨开那层雾霭般的幔帐,却能看见一汪透亮的清泉。他一把捉过了许深的手,舌尖战战兢兢地舔舐了下掌心中的血迹,随即眼神再次落在了许深的眼中。他的嘴唇愈发殷红,一双眼睛幽幽地望着许深。

        他低低地叫了声:“哥。”

        他的嗓子已经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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