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适的脾性虽然温和,但并不惧怕好友:“蔡公多次在公开场合发表言论,表示只有纯粹之美育,方能陶养吾人之感情,进而使得人我之见、损人利己之念消散,如此推动国家发展。

        过多掺杂其政治之物,必会使得美育之念污浊乃至堕落,与蔡公之愿相背,与北大办学理念相左呐!”

        对方如此固执,简直油盐不进,陈仲浦气得拿食指点了点,最后觉得有些不礼貌,索性手指化拳在掌心狠拍:“湖涂,你是真湖涂,这世道能是让你我安心做学术的世道吗?我就这么问你,你能跟毛熊说说,让他们把北疆还给我们吗,能跟东洋鬼子说说,让他们退出山东。

        或者你觉得这太难,办不到,能跟海关说说,让中国人掌权,你说,哪个能做到?哪个让你安心在国内搞美育?孑民说得又怎样,回头我一定找他们对峙。”

        看到两人又要吵吵,李先生主动站起来,给陈仲浦倒了一杯茶:“仲浦有什么事咱们坐下说,不要伤了大家的和气。”

        把杯子递过去之后,李先生又看向胡适,语气温和但不乏坚定:“美育虽然不错,但只能看并不能吃饱肚子,我们的教育总长范源廉就是因为政治斗争被迫辞官,远赴美国,名曰考察教育。

        这个理由显然不能让大家信服,适之,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胡适谨慎道:“派系倒下?”

        陈仲浦闻之冷哼一声,自顾自喝着茶。

        李先生看到后,苦笑着摇摇头:“咱们北大之所以能搞这么大的阵仗,还能够安然无恙,除了蔡公在其中发挥着主导性作用外,还有着他的老友范源廉先生的照顾,如今他这一走,咱们北大的未来暂时不好说。

        想平平安安地做学术,也得看他们答应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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