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辰怡一直过得悠然自在,她成日待在书房里,偶尔会在太yAn不那么烈时与同学相约去逛逛百货商场或是书局,如果不是稍微有点苦夏,她会觉得这个暑假甚是完美。

        这一日,与她一起在旧书摊上淘书的nV同学方予禾,也即是在学校里第一个恭喜她结婚的那位,和她提起,文学社中有人提议众人合资请前社长许万钧吃一顿饭,一则庆祝他顺利毕业有了好工作,二则感谢他任社长期间对文学社的贡献和对社员们的照顾——霍辰怡早知道,许万钧是一个对身边人都怀着善意、被大家都喜欢的人。

        于情于理,这顿饭她都应该参与,可是她心中有所顾忌,回应也就犹豫:“我可能……没有时间参加呢,你知道的,我快要结婚了,最近有些忙。”

        方予禾这一个多月以来和她相约过三次了,自然知道霍辰怡在家闲得很,但她不明内情,只以为她是害怕陆行舟不高兴,登时她就先不高兴了:“辰怡!我们可是新时代的nV学生了!你不能什么都听丈夫的,更何况,他现在根本还不是你的丈夫,你是自由的!”

        霍辰怡心知她误会了,但也无法反驳。她想起许万钧当日那种缠绵痛苦的眼神,始终觉得这么快再与他同席吃饭十分不妥,于是她直到跟方予禾分道扬镳时也没有松口。

        晚上,霍辰怡房间里的电话响起,是文学社的另一个nV同学,草草寒暄之后就开始劝说她参加聚餐,电话那边还隐约传来了方予禾指导对话的声音。她知道文学社内有三个nV同学的家住得很近,猜测方予禾应该是把人都请去了家里,预备共同“攻陷”她,她握着听筒,一时间哭笑不得。

        真正的理由不能说,拿筹备婚礼当挡箭牌又站不住脚,如果真把责任推到陆行舟身上呢?估计对面的三名新时代nV学生会三倍火力向她进攻。霍辰怡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对方辩友磨着,她脑海里一会儿是许万钧彬彬有礼的照顾帮助、风云涌动又压抑克制的眼神,一会儿是陆行舟似笑非笑的神情、温热宽大的手掌、柔情而热烈的亲吻、低沉沙哑的声音,一会儿是方予禾三人义正言辞的“不受婚姻家庭约束”等等进步宣言,最后,她想到的是霍大乾,在她大学入学前夕,霍大乾对她说:“不要顶撞老师,不要得罪同学。”

        她最终答应了参加聚餐,这通三对一的电话以以多胜少告结,那边传来三个nV孩子天真的欢呼声,霍辰怡无奈地挂了电话。

        没过几天,方予禾通知霍辰怡,聚餐地点定在了泰丰楼,时间是这个星期六。

        陆行舟依照惯例在月中签出了两笔资金,分别给上海的Ai国组织和南方的革命党人,丁秘书进来取走支票的时候顺便给他送来了今天的报纸,他拿起来一看,显眼处印的内容全是“中央政府主张‘以平定内乱事为第一’”、“张学良表态‘亟宜力避冲突,以公理为周旋’”,或者“蒋介石指示张‘无论日本军队此后如何在东北寻衅,我方应予不抵抗,力避冲突’”,诸如此类。

        他“啪”的一声把报纸重重拍到了办公桌上,捏紧自己的眉心,先还气血翻涌愤懑不已,突然整个人脱了力似的,仰靠到椅背上,盯着虚空喃喃了一句“夏夫子,您瞧瞧这世道,还有希望吗?”

        因为早上那一遭,晚上应酬时陆行舟面对敬酒来者不拒,他不推三阻四也不耍嘴皮子打机锋,一杯接一杯喝得过于爽快g脆,酒桌上的几个老油子到后来都不好意思再灌他了。

        觥筹交错数个回合,众人都尽了兴,陆行舟也把自己来应酬的目的——两份长期合同,拿到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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