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夕素来外柔内刚,而她的性子也注定了她的敢爱敢恨。柳浮云心知苦劝无用,唯有低声道:“我不想强逼着你去做些什么,我怕的是我来不及保护你。”
“不会的,”柳夕上前握住柳浮云的手,就像小时候一样,“二哥一直都在保护我。只有这一次,是我自己的选择。若是将来有一天他敢负我,我既不会悲天怨人,也不用哥哥们替我讨回公道,我一个人就能追杀他到天涯海角。”
她笑着说道:“当初我一个人去江南和叶三哥比武,固然是有藏剑名头更胜霸刀让我心底不服气的缘故。但更多的,是我想测试自己的能力。我想试着凭一把刀究竟能走到什么地步。而这一次,我同样是凭一把刀,看看自己的运气如何。我把一切都交付给了苍天,因此无论得到什么结果,我都愿意去接受。”
柳浮云看着柳夕的面庞,半天才开口:“那你去吧。只是别忘记,常回来家里……看看爷娘。”这一刻他不再是什么天下第一刀,只是一个关心妹妹的兄长。
柳浮云摆了摆手,看着柳夕柳夕牵着马,消失在溶溶月色里。
直到此时柳浮云才深深地意识到,柳夕是真的离开了家人。他一生经历过无数次的离别,却都没有这一次来得感伤。
他不可能照顾柳夕一辈子。
情孽纠缠,从来都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而柳夕的喜怒哀乐,只能让她自己去体会。
就像柳夕小的时候练刀受伤,柳浮云却不能代替她疼一样。敲碎断骨固然是疼和苦,可之后历练出的成熟和持重,才是一个人顶天立地的气节。
柳浮云策马疾驰五百里,终于三日后抵达约定的宋城。这一路韶光明媚,烟柳弄碧;两岸稠花乱蕊,拂水飘绵,甚是风景怡人。
才刚下了月桥,便看见一群豆蔻年华的小姑娘,穿着水红色的襦裙迎将上来,笑嘻嘻地问他可是姓柳。
柳浮云扬眉望之:“是谁让你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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