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员外已有些蹒跚,回到位子上思忖片刻方说道:“月白似琼瑶。”
叶炜幼时曾被父亲耳提面命地教过几日,因此心下有数,此时见柳浮云正看向自己,便捏着酒杯坐到他身边,言笑晏晏道:“长幼有序,这一句还是二哥先来!”
他一向做不来克恭克顺的模样。
这句话除了饮酒时的痴态,还暗藏了几分锋芒。柳浮云沾杯过唇,轻笑续道:“月冷拟云冻。”也跟着抬了抬杯子。
叶炜盯着他的杯沿,嘴角含笑,联上最后一句:“月落问斗杓。”他心道这柳浮云思虑甚重,行事又谨慎,就连宴饮时呈上来的葡萄酒都不肯吃上一杯。
吴员外连说几声“妙极”,亲自取来笔墨将其誊抄在蜀纸上。直到杯盘既尽、宾客皆散,叶炜跟在柳浮云身侧缀行而出,才不忘说了一句:“你为什么装聋作哑?”
柳浮云反问:“你指什么?”
“不说?”
叶炜自忖抓到他的把柄,身影一晃,人已经站到了柳浮云面前,伸手从他怀中摸出一支玄英色的箫来,问道,“那这是什么?”
原来早在同行的这些日子里,他便已将柳浮云的随身物品暗中记下、无一遗漏,乐器自然不在例外。他正要逼人就范,谁知柳浮云却说道:“这可不是用来吹奏的——”
叶炜身上没有内力流转,自然察觉不到。柳浮云随即接过长箫,持一端贴在他的手腕上,叶炜顿觉一阵吸力从箫上传来。他“哎哟”一声退开两三步,又听见柳浮云笑着说道:“此物是由黑铁白锡炼成,可吸蚀内力。又唤作噬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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