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杀人’需要被害人有明显过错,你被他激怒、被逼情绪失控,才能算‘激情杀人’。你掐住他脖子之前,他到底说了什么刺激你的话?这一点你不说清楚,就只能按‘故意杀人’判,你懂吗?!”商北斗的辩护律师已经苦口婆心劝了他两天,嗓子都说哑了。
“没有。”商北斗垂着头,眼神凝滞,没有一丝生气。当时权度说周伽南的手术弊大于利,其实根本不应该做,这才激怒了商北斗。可涉及神经元移植的事,一个字都不能说,否则必然要牵扯出奥林匹斯、非法手术,和关于仿生体的一切。
“按目前警方掌握的证据来看,权度曝光你和你婚外情对象的私密视频,你存在报复杀人的动机;而且你们两方正在打离婚官司,杀害他可以使你获利。到现在你都不讲出全部事实,当时你们究竟在谈什么、为什么你突然情绪失控!这些都不说清楚,你让我怎么给你辩?!”律师气得重重将文件夹摔在桌上,转身捂着额头咒骂,“他妈的脑子有病!不想活了别拖累别人!”
商北斗脑子里只有一件事:“他回来了吗?我什么时候能见他?”
律师踹桌腿怒道:“还他妈惦记你那小三呢!你等着判死刑见他最后一面吧!”
商北斗的脸上终于现出鲜活的表情,瞪大的双眼里悲伤满溢。是吗?判死刑的话,就能见到伽南了?
接到祖国警方电话时,周伽南刚刚开始他的新生活。那是巍峨山下一个风景如画的小镇,山谷间连绵不绝的绿茵,点缀着一间间童话里才有的小木屋,火车停在这一站的三分钟内,周伽南做出了“就在这儿吧”的决定。
镇上的小学六个年级加起来一共只有不到三十个学生,周伽南是五年来唯一一个来应聘的代课老师,除了数学,他还能教中文和科学。电话打到校长办公室找他,周伽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说商北斗为报复权度发布私密视频,也为了不被权度分走大半财产,竟然杀死了权度。案子已开庭宣判,商北斗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出于对死刑犯的人道主义关怀,行刑前可以让他见亲人最后一面。商北斗没有亲人,他想见的,就是周伽南。
一路上周伽南人是懵的,脑子好像突然罢工停止工作,他甚至没办法确定自己身处梦境还是现实。复仇计划成功得有点儿太彻底了,严钧为了他杀了权度,自己也被判处死刑,害死他爱人的一对夫夫,最终都要偿命。可他完全高兴不起来,好像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特别重要却被他忽略的事情,一直在他潜意识的角落里窥伺,随时准备跳出来给他重重一击。
这一击就在他又见到商北斗的一刻向他袭来。不知道为什么,商北斗出现在他面前的瞬间,他竟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不是严钧,这就是商北斗,原来的商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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