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弘乾的目光自然地移到褚承宥身上,成熟俊美的脸上露出平淡和蔼的笑:“朕正自奕打发时间,忽而想到你自小便善对弈,便你叫来陪朕切磋切磋了。”
褚承宥俯身,自谦到:“儿臣愚钝,雕虫小技,在父皇面前只能叫班门弄斧罢了,何敢谈切磋,只愿能在棋局中学到父皇几分筹略,便能使儿臣受益终生了。”
褚弘乾听到他的恭维,欣悦地笑了两声,招招手示意他坐到对面,又叫人给谢园赐了座。
谢园的座位被放置在了褚弘乾的身侧,正面对着褚承宥。
他被搁置在一旁,好似被无视了一样,却神情紧绷。
耳边,褚弘乾同褚承宥看似随意地聊着朝堂上的政事,他全神贯注地听着,却一点也听不懂。
但即使听不懂,作为旁观者,他也能感觉到这看似父子温情的气氛中不知藏着多少暗潮汹涌,然而褚承宥却神情自若,游刃有余。
谢园自以为是见过威严的父亲的。
就如他的父亲谢允臣。他很害怕他,因为他是冷漠的,也是独裁的。
他也是他唯一怨过的人。
他不怨出生后便差点被父亲命人溺死,不怨自己六岁那年被诬陷偷了二姐的玉佩时,父亲不分青红皂白地命令下人当着全家的面用藤条抽了他半个时辰直到遍体鳞伤吐血昏厥,也不怨父亲把重病到快要死掉的自己丢到乡下,自此不管不问。他只怨,父亲为什么让娘亲掉了那么多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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