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重枝看着不远处的人,只觉得牙都要咬碎了。
又是他!
明明本只是个流落在外的乞儿,若非有幸被杨家认回,若非当年远哥要胡乱散发善心,偏要带不合群的他去参加秋日猎。他又何来的机会高攀王姐!
世人的记忆都被舆论冲昏了脑袋,可是她不会。黎重枝握紧手,任由稍长的指甲直戳得手心肉下凹,留下红印。
在她看来,无论杨施琅现下成为多少人敬仰、羡慕的杨贵君,都掩盖不了一件事——是他不知动用了什么下作手法,蛊惑了王姐,逼走了远哥。可是现在,远哥回来了,王姐还与他有重修正好之势。这一次,杨施琅又有什么资格再来临插一脚?
忽然,她的耳畔响起一句话,是黎平霜在说:“这几日你且留在宫中。”
黎重枝猛然抬头,急切道:“王姐!可是……”剩下的话语却在黎平霜漠然的眼神里消失殆尽,她只好松下紧绷的肩膀,后退半步,低下头称“是”。
“你自己反思一下我说的话。闲着你也是闲着,便再替我打一副乳钉。”黎平霜轻笑了一声,“打好看些,有什么要用的,只管叫怜光给你即可。另外的,”她顿了下,才又补充:“你懂这些,便再设计得灵巧些,不要叫人戴了会觉得疼。”
“……?”黎重枝本来心情有些低落,顿时间又被黎平霜这段话勾得精神大振,莫非近日听到的流言蜚语是真的?王姐真的带了一个新人回宫?
黎重枝不由自主地又瞥了一眼杨施琅,微妙地心里平衡起来:她方才被王姐那般呵斥,好似也比现在他只能站着听自己妻主与旁人的床间情事,要来得显得幸福许多了。
“咳……”黎重枝清清喉咙,努力压抑住嘴角的笑意和飞舞的眉毛,故作淡定和专业地问道:“嗯,我定不会辜负王姐的期望。只是不知,额,那位喜欢什么颜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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