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亮了一下。萤幕上只有四个字:【明早先到。】发讯者:「仇少齐」。

        她盯着这四个字看了两秒,回:【几点。】

        那边很快:【七点十五。】

        【收到。】

        送出之後,她又看了一眼时间,忽然觉得一切回到可以被掌控的节奏,不是把掌声当作节拍器,而是把方法当作节拍器。

        她关了电脑,洗过手,走到镜前看了看自己。脸上那种白日里留下的光已经被夜收进去,眉眼更乾净。她对镜子里的人很小声地说:「不是谁的庇荫,是我自己。」没有发誓,也没有许愿,只像把一个根本的事实摆回桌面。

        天光一层一层被抹开的时候,她已经在大厅。清洁工推着车从另一端过来,互相点头。她把迎宾台向後挪了半步,踢正红毯的折角,重新调整两盏落地灯的角度,让光不到直S人眼的程度,却能在肩线上罩出一圈很淡的明。把水杯摆上去时,她抬了抬,恰好高出杯口半指。

        「主任,这样看起来b较轻。」小叶说。

        「人在等待的时候,不喜欢看到太满的东西。」她顺手把号码机推开一指,亲自站到动线里,闭上眼,感觉人群会在哪一点形成拥挤,哪一点可以自然错身,「也不喜欢被东西直直地指着。」

        七点十四分,少齐出现在落地窗的那一侧。晨光从他身後来,把他的轮廓切得很乾净。他没有叫她,只在她左後方站定,一米之外,像昨晚在电梯里那样维持一个恰好不打扰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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