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激昂的感谢,只是四个字,一个逗点。她却感觉x口有什麽往下落,又往上浮,像cHa0汐换气。她低头笑了一下,笑意很浅:「还行。」
他看着她,像在衡量还能说什麽;最後没有再给出任何承诺,也没有不必要的保证,只道:「有需要,叫我。」他把需要两字说得很轻,仿佛不愿把它变成一种压迫。
她点头,转身要走,又忽然停住:「执行长……」她没有回头,像怕一回头就会把刚刚被好不容易放下的某一块再拾起,「我知道你刚才在二号口,是为了不让我卷进去。只是——」
他没有催她继续,静静等。
「只是有时候,站在线上,是我选的。」她慢慢说完,像是把一个句子推过一条窄窄的桥。
他沉默。片刻,才道:「我知道。」他往她那边走近一步,停在不会让人觉得冒犯的距离,「我会记得。」
她没有说谢谢,也没有说对不起。她只呼出一口平静的气,像把一面过於饱满的帆收回半寸,让船在夜里不至於倾斜。
她走後,他仍站在窗边。城市在夜里把自己的声音放小,远处的红点像一行行往後退的逗号。品牌部的第二版草稿在手机上跳出来,他看完,留下两个字:可以。法务又丢来一条风险提示,他回了明早谈。他不喜欢在夜里做太多决定,夜让人觉得自己更英明,早晨才是秤的刻度。
他从玻璃里看见自己的倒影,肩线像他习惯的那些直角,却在最不易察觉的地方软了软。他想到刚刚她说「站在线上,是我选的」。那是一种让人同时想靠近又想後退的勇敢。他把手背抵在窗沿,指节按了按,像是把某种将要越界的冲动压回去。然後他收回视线,走向电梯。明早九点,他要在那场第零次会议上,从他的位置开始说第一句话。
凌晨,内网的信箱仍在跳。有人在两点零一分写:【我今天第一次说话,没被打断。】有人在三点发来一句:【谢谢你们开了这个信箱。】字与字之间夹着睡意,也夹着被看见之後的疲惫。迎宾线夜班换下,拿着热茶往喉咙里慢慢倒。清洁工推着车,轮子在角落里短促地「嚓」了一声,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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