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鸣用千金笔勾起一个个轿帘,挨个叫着:“师父!”
花轿中都是空的,林长鸣在其中飞速寻找,他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脚底潮湿,再低头一看,脚下居然全是红纸屑。
哪里来的红纸屑?
送亲队挤在花轿周围,每个人都在笑,乐手们吹得越起劲,喜婆就笑得越大声。那些大张的嘴、皱褶的眼角,还有漫天的纸钱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乱糟糟的画。
林长鸣环顾四下,不懂他们在笑什么,唢呐声吹得他心慌,他拉住一个喜婆,说:“敢问新娘子都送去哪儿了?”
喜婆帕子微挪,露出猩红的唇。她咯咯笑:“新娘子呀——”
周围的大伙儿也跟着咯咯笑,他们把音调拔高,唱戏似的,一起说:“新娘子呀——”
毫无征兆,所有人的脑袋齐刷刷地掉了下来。林长鸣没防备,被喜婆断开的脖颈喷了一脸血,他抹一把,发现血不是血,而是像血的红纸屑。那些脑袋如同马车上翻倒的西瓜,争先恐后地往台阶下滚。
等林长鸣回过神来,整个长阶上就剩他一个还在喘气,其余的全倒在地上,如同被撕烂的红纸人。
这时,有个人说:“你怎么还没走?”
林长鸣回头,看见阶上站着江临斋。江临斋已经大变样了,他现在穿着干净的月白宽袍,模样就像刚入城,一点血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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