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间,江濯已到了屋内。里面的帘子半开,有灯火摇曳,他几步入内,见最里面是个无窗密室,室中如陶圣望所说,设有设缚灵、固灵、育灵的三种符咒。三种符咒呈三角分布,居中供奉着一个名牌,只不过和形容里的不同,用来摆放名牌的并不是桌案,而是个人。
更确切地说,是个死人。
江濯道:“你为了弟弟,连儿子也杀?!”
原来这个被用来做桌案的死人,正是与江濯在弥城碰过面的小陶公!他本是个极为跋扈的性子,一张脸上永远挂着刻薄,像是看不起所有人,可是现在,他双手双脚蜷曲上举,以一副诡异、可怜的模样奉着名牌。
不仅如此,他的胸腔、肚腹都被掏空了,里面点着几根燃到一半的香。
陶圣望说:“儿子,嗯,这个儿子值得可惜吗?他那副蠢样我见了就心烦。况且他被生出来,就是为了做这件事。”
江濯道:“你疯了。”
陶圣望的影子在墙壁上,他笑起来:“我疯了,是啊,我疯了。你若是经历过我经历的一切,你也会疯!我从前也相信过,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可如果一个人不断向你证明你认为对的其实错的,你认为错的其实对的,你会怎么样?你只会比我疯得更厉害!”
屋子突然震动起来,小陶公的尸体僵硬,“扑通”地掉在了地上。名牌摔出来,滑到江濯脚边,他把名牌捡起来,看上面刻了两个名字。
一个是陶圣望,一个是小圣。
陶圣望说:“我弟弟生下来,连名字都没有。他叫我小圣,我也叫他小圣,有时我会忘记,究竟是他活着,还是我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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