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板板卒瘅
自元寇侵扰,烽烟四起,百姓流离失所,辗转至禅寺求助者众。方丈见众生疾苦,心生悲悯,广施斋饭,收容流民。一时香火鼎盛,凡尘庶务堆积如山。方丈日理万机,於众生烦扰中,寻求片刻清宁。凝香离去後,方丈心头原悬着的「修行」重担,如今亦悄然卸下。那曾被慾念与执着缠绕的心,於此乱世,反倒因投入救济,而得一丝解脱。他不再为心魔所困,日夜C持,以凡夫俗子之身,行普度众生之事。
然,每当夜深人静,方丈独坐禅房,清风拂过,烛影摇曳,禅房清冷,一如其心。他凝视空寂之处,彷佛看见昔日那娇俏的身影,一颦一笑,皆令禅院生辉。她曾如初春之芽,纯真烂漫;後如盛夏之花,YAn丽无双。那日她离去,梵宇空空,只余满室清冷。往昔的欢声笑语,如今如梦幻泡影,了无痕迹。
每当孤寂袭来,他总会闭目,默诵佛经,尝试如往昔进入那忘我之境,镇压心猿意马。然而,凝香的音容笑貌,却如刻於磐石,烙印於心。她的一声轻唤、一次轻吻、一滴清泪,皆如洁流投幽,反扰陈浊。那段名为「修行」的荒唐过往,在孤寂中反覆上演。他曾以为自己是主宰,是点化者,却在凝香离去後,方才惊觉,她才是那道清光,照亮了自己内心最幽暗的角落。而今,清光已逝,只留无尽的孤寂与悔恨。
他轻声叹息,佛号声声,却终难平复心湖微澜。
第二十八章作茧自缚
数月如是,方丈心头再无宁静。每至夜半,梦境纷扰,总见凝香盈盈而立,娇颜如花,笑靥如玉,一如初见。方丈举步yu前,然一步之遥,似有千山万仞相隔。他奋力奔赴,终抵身前,轻舒双臂,yu拥其入怀。然指尖一触,伊人化作烟霞,无声消散。他惊呼:「香儿!」自梦中惊醒,唯余无尽空虚,心头徒留无限依恋与悔恨,无边惆怅与失落,如寒风过境,寸草不生。
方丈日夜煎熬,慾念与悔恨如毒蛇噬心,使其形销骨立,形容枯槁。他百思不解,自忖道行JiNg深,无论公卿贵族,抑或豪门商贾,皆俯首听命,尽在GU掌之间。如今,他却感到自己纵有天大本领,亦逃不出凝香的五指山,挣不开那张无形的情网。
他强压内心动摇,暗自决定,要把关於凝香的种种往事,尽皆忘却,不留丝毫。然他并未察觉:他已将己身的真实情感施加层层封印,藏於伏魔宝箱,暗暗放置於心灵深处。他以为能断绝情丝,却不知,此将是其余生的枷锁。他以为能隔绝红尘,却不知,那缠绕心灵的,不是凝香的幻影,而是他不愿面对的真实情感。
第二十九章失马安知
此日,方丈独坐禅房,忽闻寺外喧哗。遣人探听,方知元寇已破临安,宋室倾颓,天下大乱。方丈心如止水,波澜不惊。然一念及凝香,方寸大乱。心忖:「若她南逃,不知路途险阻;若她被俘,不知身陷何地。吾岂能坐视不理?」。他曾以为,将对她的思念与情慾,悉数封於心底,便可重回无垢之境。然此刻,所有伪装皆如土崩瓦解。那份对她的亏欠、对她的Ai恋、对她的悔恨,如同决堤之洪水,将他淹没。
方丈向人打听沈家状况,既闻其等已南逃,又闻沈家安好,亦闻已举家被俘,众说纷纭难分真伪。方丈心头万千思绪如泉涌,顾不得清规戒律、世人言语,匆匆走出禅寺,急yu与凝香会合。心中只得一念:「唯见其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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