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崎瑞央不确定自己这份乐观是自我安抚还是自我开解,但念头一转,也确实有了豁然开朗的感觉。

        他又舀一口汤,抬眸。对面的人正好也在看他。暴雨拍窗如故,却已经没那麽吓人了。

        夜越来越深。楼下风口呼呼作响,似在黑暗里翻书。会议室的录音灯还亮着,间或传来椅脚擦地的细声。每走过一个整点,保安员就在巡签表上按下一枚蓝sE的章,把这场夜里的秩序一格一格钉住。

        会议室的审问还在继续。谁说了什麽被记下,谁没说什麽也被记下;雨声拍窗、翻译的低语在间,一两个名字像泡在水里的墨,慢慢晕开。

        轮到他们时,是一起被叫进去的。两把金属摺椅相邻,桌面上摆着留样盒、动线图与录音笔;红点常亮。

        保安官起身,朝两人微微一鞠,日语开场时声线b先前更低、更谦敬;翻译即时转成中文给基金会代表,也顺手对恭连安重述一遍。笔录员抬眼示意:「请按时间把你们看到的、吃到的、没吃到的,说清楚。」桌角的纸杯先被推到凑崎瑞央面前,保安官又确认了一句:「凑崎同学,用日语可以吗?」

        「我先。」恭连安坐正,语气平稳,「我的早餐托盘被换成所谓运动员餐——主食加量、沙拉被换掉。我记得换餐的人很年轻,个子不高,衬衫袖子卷到手肘。」

        笔录员记下,追问:「换餐是哪个时段?」

        「我们刚坐下没多久。大概八点之前。」

        保安官略侧身,视线先落在凑崎瑞央身上:「凑崎同学?」语调放得更轻。

        凑崎瑞央接道:「我没有吃那盘车海老马铃薯沙拉,我对甲壳过敏。」他用日语回答,语气沉着;翻译一句不漏地落在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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