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身被吵醒后便心情不佳,想都没想就要拒绝,只是在看到他那形似骷髅的面颊后,还是动了几分恻隐之心,迟疑片刻后还是为他叫来了值班医生。
小曾记得这名患者,他是一个月前被送来住院的。那天陪他来办理住院的是他的儿子。那人穿着考究一副商务做派,听说科室里其他护士说他的家底还算丰厚。也正如传说那般,三十二号床的儿子似乎真的十分忙碌,每周只能有几天来医院陪床。
老年人的血管并不好找,小曾又经验不足,连续戳了好几次才将药剂成功推进三十二号床的静脉内。她微微松了一口气,抬眼偷偷看向老人,却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他或许是被胰腺癌所带来的疼痛折磨到就算扎错针都不会有力气做出任何反应的地步了。
老人依靠在床板上并不愿意躺下,这更是因为躺卧时的疼痛要比他现在强烈数十倍,他只能整宿整宿地座靠在床上以求得几分十分微弱的缓解。
小曾叹了口气,胰腺癌晚期大概就还剩三个月左右的时间,所以大多数患者都会选择保守治疗,甚至将病人接回家住。然而她注意到,三十二号床的亲属不仅来的次数少,而且每次只坐上十几分钟便借口离开,生活上也仅仅叫了个护工照顾老人的起居——她实在不懂,生离死别之前还有怎么样的恩怨无法解清,连老人最后的时光都要被扔在这冰冷的医院里,每日除了疼痛便是看着窗外枝头发呆。
小曾打了个哈欠,她虽然在心里为老人鸣不平,但在表面上却只是嘱咐了老人几句后便离开了病房。
只是没想到,刚出门便看到了在住院部外站着的男人。
“杜先生?怎么大半夜来医院了?”小曾心里还在想着三十二号床,忽然看到了男人便有些不高兴,语气也有些不善:“现在不让进了,杜先生明早再来吧。”
杜先生站得笔直,他先是冲小护士笑了笑,随后笑容便僵在了脸上,下一秒便有些懊恼般沉下表情说道:“曾护士能行个方便吗?我明天要出差了,走之前想看看他。”
小曾抱起双臂:“杜先生不要为难我,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
杜先生张张嘴还想说话,只是他深吸一口气还未吐出便中途放弃了。他有些好笑地搓了两下额头,在小曾护士的注视下轻声说了句“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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