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自己对阿捡生出些好奇。

        阿捡口口声声说要报复沈惊鸿,可在那男人身上留下的分明是处处爱痕。

        阿捡一边声张妖族谁死谁活与他无关,一边又费尽心思助他修建引水造福域北妖族的蓄灵渠。

        若是说阿捡秉性良善,此人又差点杀光闯入王宫的神族。

        若是说那人狠毒……沈醉垂下眼,“咔嚓”一剪刀剪掉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旁人说向善好,他亦是向善,至于愿不愿意,如何算愿意,如何算不愿?

        什么算善,什么为恶?

        沈醉注视着缺了脑袋的花枝,人家生得好好的,过两天就能开花,自己兀自剪掉它的花朵,算不算恶?

        放下剪刀,揉了揉眉心,在一旁的长榻上坐下。

        异样的骨酥肉麻从指尖一点点钻进心口,脑中生出警惕,猛然回神睁眼,眼前却不是他熟悉的绣球花卉,这里也不再是王宫的地下花园,指尖所触也变作了散发着霉味的干草垫。

        沈醉环顾自周,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处破庙之内,泥塑佛像要塌不塌,满身裂痕,本就是画出的五官,现已尽失颜色,佛像只双腿双脚还在,两条手臂都是残肢。

        以为又是着了阿捡的道儿被拖入幻境,一转头,沈醉瞳仁倏然缩成一道竖线他看见了一个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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