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浪抱住沈醉,抬头望向河面,一串红色小鱼蓦地从河面一跃而起,在河面划出几道漂亮的弧线,最终游进深处,没了影子。

        朱十一的话震得他脑子嗡嗡响。

        刚巧,他缺过水,也挨过饿。

        他记事起便在要饭。

        遇上过偷偷拿走他饭碗的顽劣小童,也有嫌他脏污破烂朝他吐口水的路人,还有怕他影响生意将他一顿狠命毒打的酒馆伙计。

        可也有好心的大娘日日特意到他落脚的破庙寻他,偷偷给他些剩菜;有其他乞丐见他一整天没讨食物,把自己的馒头掰下一半分给他;还有街边饼铺的老板将没卖完的饼送给了他。

        若是人人冷漠,他岂不是早死了?还有命活到长大?还能养活阿捡这只又瞎又聋的鸟吗?

        他儿时每每遭人无端欺负,都在想,要做多少好事,做多大的好事,才能得到所有人的善待。

        后来,他做了将军,打了胜仗,班师回城,百姓夹道高呼他的名字,朝他扔来鲜花,他以为他得到他想要的善待,可临了,他被砍头之际,却只听到菜市场那些百姓高声骂他。

        做多少好事,做多大的好事,也未必一定得到旁人的善待。

        所以沈醉说出“那是他们的事,我本就不为他们的感恩戴德”之时,他才会那般恼怒。

        恼怒中有对自己的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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