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是换牙期,齿印都歪歪扭扭不齐整,宿星卯头也不抬,像个小哑巴,默默扒饭,他夹起那片被啃得嶙峋不齐的胡萝卜,面无表情地塞进嘴里,咔嚓咬碎,咽下。
胡萝卜很甜,为什么她不爱吃?
大概也是如此,宿星卯自小荤素不拘,从不挑剔,给他吃什么都行,每次放假在她家住那么长时间,从没见他向保姆点过一道菜,都是应和她的喜好。
营养均衡,难怪如今个子高大。
宽肩长腿,立如松石,板正地垒在眼前,一堵死沉的石墙。
推不动,也避不开。
身高落差带来的强烈压迫感让谢清砚不适。
站在浑浑夜色里的宿星卯,和平日不太一样。
山风呼起他的衣裳,清隽秀致的眉眼被半山的薄雾缭绕,一点阴郁。
她心里发怵,底气渐弱,本能想他快些消失,离他远点。
夏日的晚风燥热,谢清砚在外间站一会儿就受不了,额头汗津津,她懒得再与宿星卯耗时间,一手捂着密码门,遮遮掩掩不给他看,一手开门,空调清凉的风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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