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响起属下谋臣恢复自然的争吵议论的声音,却再也入不了他的心,恍惚间,少年那张明净如初雪的面容又在眼前浮现——眉目清澈,不染尘埃,一如窗前的白月光和心口的朱砂痣那般令他难以忘怀。。

        朱棣沉默地掀开军帐布帘,寒风卷着碎雪扑面而来。他站在苍茫的雪幕中,任冰凉的雪花落上指尖,那一点残留的温度转瞬便被寒意吞噬。天地寂寥,唯余雪落无声。他仰起头,望向无尽飘落的皑皑白雪,小心地露出心事。

        允炆,他的允炆,如果时间可以一直停留在过去该多好啊。

        他朱棣能扛得住塞外的风刀霜剑,受得住朝堂的明枪暗箭,却在少年清澈的目光里溃不成军。

        一剪流光下的肝胆相照终被权谋浑浊,这溃烂深入骨髓,却偏偏称之为成长。

        雪花如飞娥扑火般泯灭,水滴穿透指缝划过剑锋,落在边塞的埂土上,最后化为红绸内点点摇曳不定的烛光。

        朱漆廊柱上金粉描画的龙凤在晨曦中熠熠生辉。寅时三刻,礼Pa0九响,震得檐角铜铃簌簌颤鸣。

        朱允炆身着赤sE衮冕,玉带悬垂,缓缓踏过猩红毡毯。他眉眼如画,却绷着下颌,神情带着几分凝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枚四叔贶给的玉圭——直到礼官高唱“迎妃”,才猛地回神。笙箫声中,眼见远处十六人抬的鎏金凤轿正穿过午门,轿顶明珠流苏随着乐声叮咚摇曳,如一场流动的星雨。

        宴席设在太和殿前广场,三千盏琉璃g0ng灯将黑夜照成白昼,暹罗进贡的象牙席上高朋满座,却唯独不见燕王的身影。

        今日他大婚,请柬已早早传送至燕王府,而朱棣却执意不来见他。

        四叔,我是否已经变成了墙上厌烦的蚊子血,亦或是身上粘的白米饭,让你厌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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