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分不清身在何处,眼前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耳畔是甜言蜜语还是冷漠无情。
口鼻呛进了水,肺腑刺痛肿胀,如无数根针扎向心头。
她只知道,若此刻多痛片刻,便永远都不会痛了。
她用手掌撑紧铜盆,将整副身躯上的力都倾注到手上,期盼压弯最后一丝活跃的生念。
盆底与湿滑的桌面摩擦,加之一道狠力倾轧,瞬间滑落一旁,溅出大片激扬水花,她手肘失力,骨腕重重磕碰在冷硬的桌沿,不由吃痛蹙眉,终于看清了身在何时何地。
她跌坐回凳上剧烈喘息,弯腰呛出一大口水,每呼吸一分,胸膛便宛如被利箭刺穿,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嗬嗬……”她裹着满身湿衣,匍匐在地,呻.吟沉哑虚弱,如病态幼兽奄奄一息。
她方才,是在做什么……
寒冬之夜,疾风骤雨,她裹紧单被,听雨入眠。
后来的半个月,祁明昀仍是没有缘由的责罚她,他不让墨时与她见面,渐渐地,母子二人聚少离多。
兰芙近来总是晃神,磨墨时掀翻了砚台,奉茶时打翻了茶水,他命她服侍时她发怔迟钝,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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