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眼惺忪,心底倒是通明如镜,表哥这个人就是嘴上轻浮,做派倒是不过界,非得欺负她一下才开心,最后还不是打了地铺睡?
“你才睡了半夜,洗什么床单?”她睡醒后的嗓音有气无力,扬起声朝窗外喊,胡乱挥了挥手。
上回她洗是因为被褥一整个春日放在柜子里受了潮,透着一股隐隐约约的霉味,可这次才睡了多久,为何又洗一次。
祁明昀陡然与她对视,她双眼红彤迷离,神色朦胧垂恹,刚睡醒时才是她一日里最乖巧淡雅之时。
“从山上下来衣裳上全是灰,洗一洗总归干净些。”他答。
兰芙的一举一动皆被窗棂框住,正垂着两条细腿坐在床沿上晃,晃了一会儿,又闪着水润的眸子看向他,发出今日的第一声恳求:“表哥,能替我找一下鞋吗?”
昨日混乱之下鞋也不知踢到何处去了,总不能光着脚下地到处跑。
祁明昀晾好了床单,从她的床底拎出两只粉白绣鞋放到她身下,“去洗脸用饭。”
他一见她那张脸,就同昨夜脑海中一道道旖旎悱恻的身影串联,耳边是她细碎的软语、眼前是她白嫩的颈、鼻中是她馨甜气息。
他此刻只想狠狠地报复眼前这个罪魁祸首,压着声道:“你房中我已处理干净了,门锁也已加固了一层。”
兰芙打了个哈欠,讷讷点头,穿上鞋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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