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来袭,一阵似有若无的酒香萦绕在鼻端,云九霄凑近白檀,猛兽似的上下嗅闻,闷闷不乐道:“喝酒了?跟刚才那小子?”

        白檀莫名觉得对方语气酸溜溜的,像是有一股醋意在翻涌,他抬头去看夜幕中的繁星,当做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寂寂夜色中,肚子鸣叫声突然响起,两人静默对视片刻。

        白檀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说来也怪,云九霄以前在军营中,跟行伍兄弟比斗时,没少听他们相互打趣调侃,他性子矜贵淡漠,不喜玩笑打闹,却并非没见过世面的书呆子,即便是混不吝的下流话,云九霄也是懂得的,还能面不改色地照常做事。眼下,白檀就只是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云九霄便觉得腹中一片火热,烫得他坐立不住,耳尖发红,咽喉发干,渴得他想要立刻灌下一坛烈酒,急欲破坏些什么。

        云九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恼羞成怒道:“再笑就把你挂在树上一夜,且哭去吧。”

        白檀越发乐不可支了。

        云老将军不是养孩子的料,导致云九霄小时候过得比较糙,后来云九霄慢慢长大,心智早慧,自己料理衣食住行,才免去被亲爹饥一顿,饱一顿地投喂。饶是如此,他也是吃惯苦头的人,行军打仗之时,也经常三餐不继,有时候粮草断绝饿狠了,饮冰卧雪都是常事,长年累月下来,胃脏难免有些毛病。

        这回处理好正事,本来按照既定路线,是不需要经过荣平城的,云九霄却打着跟白家家主商议事宜的幌子,一个人披星戴月,星夜兼程的赶来,几乎是凭着直觉来到白府门外,但等他急忙忙地到了后,又踌躇不前了。

        向来自视甚高,晓得自己容姿过人的云九霄,罕见地胆怯了起来,一会儿想两天没有下马沐浴,身上会不会有什么不雅的味道,一会儿又担忧衣服太过脏污,碍了那人的眼……

        思来想去,云九霄这才在白府附近的树上枯坐半晌,仗着目力良好,远远地朝府内眺望,企图窥见那人一星半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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