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他自毒发后坚持不愿静心休息,操劳过度,心怀忧思,关野忽然气血翻涌,喉头一甜,满嘴俱是血腥味,他不动声色地松开手,催促关暮雪去睡觉:“好了,为父没事,快些回去休息吧。”
凤楼死时,暮雪还不满三岁,这孩子脾气执拗古怪,放在心里的事就总也忘不掉,当年眼睁睁看着生母病终,鲜血喷洒在喂药用的蜜饯上,自此就再也不吃甜食。
关野唯恐关暮雪再添一块心病,所幸想说的话都已说完,干脆将人赶走。
关暮雪踌躇了一下,语气认真道:“我想陪着爹爹。”他已经五岁,不是万事不懂的三岁孩童了,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
谁知关野却沉下脸色,斥责道:“胡闹!你留下,爹爹就能痊愈了吗?莫要打扰我。”
关暮雪没办法,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青衣小童的身影彻底消失后,关野努力挺直的脊背,立刻委顿下去,他撑着最后一口气,对着沉睡正酣的白檀端端正正地抱拳施了一礼。
天刚拂晓,杜叔就煮好一碗汤药,殷勤地送了过来。
敲门声响起,白檀睡眼惺忪地站起身来,正要去开门,视线触及关野青白惨淡,毫无血色的脸,顿时悚然一惊,他抖着手指去试探对方鼻息,悲怆道:“大哥……”
门外的杜叔听他声音不对,也顾不得许多,直接踹门闯了进来,一看到病床上无声无息的关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踉跄着跪倒在地,放声哀哭道:“庄主!”
稍后荀香墨过来看了看,只道:“庄主心愿已了,走得很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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