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长声一叹,纤细柳眉微蹙:“我与你忠叔自幼相识,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意?只是白家祖训,男不可另娶,女不可改嫁。再一个,女子再醮容易惹人非议,娘亲怕的是让你难做人。”

        白檀却不以为意地说道:“若说非议,檀儿与新皇只怕听得还更多些。且事急从权,焉能被一纸祖训拘着了?檀儿看来,那所谓的祖训说不得只是先祖一时玩笑罢了。”

        “我儿慎言!”白夫人听白檀对先祖不敬,忙忙地替他止了话头,原想要狠心教训两句,一错眼,瞥见儿子额心间殷红的朱砂痣,又沉默了下去。

        这话旁人或许说不得,云奴儿说应是无碍的。

        白檀讨好地冲白夫人笑了笑,又道:“儿子跟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与新皇是约定好白头偕老,共赴黄泉的,莫说新皇不肯,即便他同意了,檀儿也不愿亲近女子了,还望母亲恕罪。”

        白夫人对此事早有隐忧,此时听他果真如此说,倒不觉得吃惊,只缓缓攥紧帕子:“新皇的脾性娘亲晓得,我儿此生是注定无法传宗接代了。不过,云奴儿莫怕,白家香火不可中断,娘亲会尽快与你忠叔成婚,但愿能在撒手人寰前诞下麟儿,只是白家人向来一脉单传,且注定短命早夭,不知上苍是否垂怜?”

        白檀眯了眯眼睛,一派成竹在胸:“此事儿子自有法子解决。”

        “也唯有这般了。”白夫人颔首,表情凝重,轻声叹息道:“只是如此看来,却是要委屈你忠叔了,娘亲心中终究有愧……”

        白檀宽慰道:“母亲无须担忧,您知道檀儿调香技艺如何,儿子有十足把握,改善母亲体质,以后您定会与忠叔长长久久下去。”

        不久之后,白夫人仓促嫁与张进忠为妻,婚后仍住在白府里,据下人回禀,张进忠对白夫人体贴入微,两人恩爱非常,琴瑟和谐,着实羡煞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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