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将白檀送到书房,程英听到动静迎了出来,两人略微寒暄了几句,分宾主落座。

        相较于赤子心性的程锐,程英显得更加高瞻远瞩,城府也更深些,他温和一笑,说道:“檀儿漏夜前来,舍弃四弟,转而来到我这里,怕是大有缘故。”

        白檀解下身上的云丝锦披风,捧着茶盏说道:“少将军是聪明人,在下也不多做虚言,如今却有一件要紧事,需要将军襄助。”

        程英挑了挑眉梢,“有多要紧?”

        白檀垂眸,轻轻吹散浮在茶汤上,微微蜷缩的碧螺春,“关乎你我身家性命,更关乎姜国几十万子民的生死存亡,如此,可算要紧?”

        程英颔首:“自然算得。”

        白檀慢吞吞地喝了一口热茶:“将军长年镇守西北边陲,少在各州府间来往,不知苛捐杂税,贪官污吏的厉害。如今我姜国民不聊生,哀鸿遍野,官场决疣溃痈,弊之甚矣。将军仁善,定不会弃百姓于不顾。”

        程英长叹一声:“水深火热,不外如是。”

        白檀微微一笑:“乱世出英豪,将军可愿重择明君,饮马黄河,醉酒高歌,届时,必为千万人所景仰。”

        程英虽听得意动,却仍然不愿松口,只道:“檀儿不必再说了,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英怎可做投敌叛国的宵小之辈?”

        白檀早知此事绝不可能一蹴而就,还欲再劝说时,书房的两扇门板霍然被人推开,大公主一身绛紫色锦袍,梳着端庄华贵的高髻,脸颊晕染着一抹浅浅的胭脂,缓步走进来,斩钉截铁地说道:“英儿,答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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