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贤文意外地挑起眉梢,夏闻竹轻咳一声,把心里面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客套道:“我过段日子要去趟巴黎,估计不能在大年初一给您拜年,所以啊,今儿正好抽空来给您拜个年。”
陈贤文哈哈笑了两声,抬头瞥了眼客厅里的挂钟,说道:“你小子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调皮,这个点来给我拜年,也不怕我没空?”
“小时候您不是说吗,不管我什么时候来您家,您都是欢迎的。”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陈贤文点了点头,他的大半张脸隐藏在阴影里,从夏闻竹的角度看去,脸上的沟壑十分明显,头发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花白无比。时间好像真的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许多。
夏闻竹又和他闲聊几句,杯子里的茶水很快见了底,陈贤文的语速逐渐加快,虽然没有明显的不耐烦,但字里行间都催促着夏闻竹赶紧走。
夏闻竹自然听得出他话外的意思,见他这副模样,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一直催着自己走。
“舅舅,你知道我爸爸前两天火化了吗?他的墓园我还没挑好,要不等年后你忙完了,我们一起去看看?”
陈贤文面色一僵,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喝了一口茶,甚至没有注意到杯子已经空了。
“年后我没空,北郊那边有几块地忙着开发,我还得签合同,要不还是让小沈陪你去看墓地吧。”
夏闻竹唇角微微勾起,看似在笑,眼睛却冷得很,视线移到窗台边的圣诞树,随意说道:“舅舅,你家里还摆着圣诞树呢,圣诞节不是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吗?”
这个家看上去很久没有人住了,坐下来的时候就感到一层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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