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归不喜热闹,跟潘家人打了个照面便躲去了隔壁,贺岱岳不怎么高兴地转述了三表哥的话,连同他那上不得台面的心思。前进大队离困山村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再不济褚归每个月固定在公社卫生所坐诊,他们什么时候看病不行,非得挑吃团年饭的日子?

        贺岱岳不是小气吧啦的人,他厌恶的点在于因为他的缘故,他的亲戚使褚归受到了冒犯。

        “没关系,反正不妨碍什么,你叫他们来找我吧。”褚归拍拍贺岱岳的胸为他顺气,那三表嫂毕竟是真不舒坦,而非大咧咧地跑褚归面前说你看看我有没有啥毛病。

        褚归有自己的脾气,若真遇到后者,他绝对会把人赶出去。

        贺岱岳告知后在外面的两人褚归同意了,夫妻俩进了卫生所,褚归把完脉写了张药方,不是啥要紧的毛病,生育造成的肾气虚而已。

        “我的药不太全,你们拿着方子上公社卫生所抓吧。”褚归将药方递向对方,“连喝一个星期,药渣兑热水泡脚,基本就能睡安稳了。”

        到底是药不太全还是褚归不想被他们占便宜,抑或两者皆有,三表哥两口子无从得知,碰了个软钉子的他们讪讪地接过了药方:“谢谢褚医生,麻烦你了。”

        褚归嗯了声,看在贺岱岳的份上,诊费当送他们的了,至于药材,自个儿老实掏钱买去。

        丰盛的菜肴陆续上了

        桌,褚归洗手挨着贺岱岳落座,假装没发生刚刚的小插曲,潘中菊为了今天忙前忙后的,不能为点小事破坏了她的心情。

        满满当当坐了四桌,馋得两眼放光的小孩们急不可耐地动了筷,潘大舅沉住气端着酒杯说了通吉祥话,大意是潘中菊这些年辛苦了,平日里多亏了贺大伯他们照顾,如今贺岱岳回来了,以后的日子肯定能越来越好。

        贺爷爷喝了口酒,他儿子过世,潘中菊不改嫁,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是他们老贺家该感谢她才对。

        忆起往日的坎坷,潘中菊热了眼眶,潘大嫂宽慰了她两句,她惯会说漂亮话,指着桌上的菜色炫耀,十里八村谁家的团年饭能办得这么丰盛,几乎比得上城里娶媳妇的酒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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