禇归学针灸时经常拿自己当练习对象,装针灸包的药箱在床头柜上,他挽着袖子,熟练地消了毒,眼也不眨地选了一根最细最长的银针。

        房门被人咚咚敲响,禇归走两步开了门,蒋利兵上半身探进来:“褚医生,我——”

        蒋利兵的话戛然而止,他震惊地看着禇归的右手,银针刺破冷白的皮肤,针头在上针尖在下,竟是贯穿了整条手臂。

        从学医到成为医生,蒋利兵自认他什么场面没见过,合上瞪得酸胀的眼睛,他迈步进了屋:“褚医生,你哪里不舒服吗?”

        “你说这个?”禇归抬起胳膊,“我闲来无事练练针灸打发时间。”

        说着禇归左手抽出了银针,被银针穿透的手臂没流一滴血,仅余微不可见的小红点,蒋利兵一口气呛到嗓子眼,咳嗽着冲禇归竖了个大拇指。

        待蒋利兵缓过气,禇归捆上针灸包放回药箱:“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妈叫我给你送点水果。”蒋利兵展示了网兜和笔记本,“顺便我收集了些病例想请教你一下。”

        褚归拿过蒋利兵的本子,上面写满了他记录的病例,三指厚的笔记本沉甸甸的,使用痕迹明显,蒋利兵沾了不少附注的增页,浆糊充当粘合剂,导致纸张硬邦邦的,一页胜四页。

        前面的病例褚归在蒋利兵写的信里看过了,他翻到后面未粘贴增页的部分,认真起来。天花板的白炽灯罩着金属灯罩,投下的灯光呈圆锥形,蒋利兵默默挪了挪凳子,以免自己的影子影响褚归的视线。

        室内安静了片刻,褚归一例例边看边在脑袋里分析,每个病例下面都有蒋利兵自己的注解以及他不懂的问题。病例的来源主要分两种,一种是蒋利兵从其他书上抄的,一种是卫生院里遇到的。

        “她近日有来卫生院复诊吗?”褚归骤然出声,把走神的蒋利兵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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