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心道确实熟悉,但梨园乐工排演都在青龙直道两旁,她这要是一走,脸不是没处搁了吗。昨天还要死要活,今天就神奇地痊愈了,装病的事实大白于天下,这该如何是好?

        然而没计奈何,想见阿爹就得经得住锤炼,于是提裙迈进了门槛。

        引路的国用还在开解她:“这不是太医院医术精湛吗,治好了娘子的顽疾,娘子不用想太多,自己自在就好。”

        但天底下有几个人能做到自在呢,让她在众目睽睽下走过,这不比车裂她好多少。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穿过圆璧南门,便看见高高支起的行帐,乐工们在帐后吹拉弹唱,高高低低的弦乐声不住回荡。可发现她从直道上经过,所有乐声戛然而止,所有眼睛都望向她,这世界,一瞬安静得只有风吹过树梢的声响,以及颜在惊讶的呼喊:“苏月,你怎么……大安了……可喜可贺……”

        苏月惨然向她发笑,“嗳,就……说好就好了,遇上了神医。”

        不能逗留,也没法解释更多,她很快穿过直道,往龙光门上去了。

        呆怔了许久的太乐令终于瘫软下来,还好边上有人,七手八脚把他架住了。

        那厢登上了马车的苏月急急赶去与父亲相见,国用找的地方很僻静,从茶寮的大门一进去,便是错落分布的草庐茶舍。苏月顺着国用的引领穿过蜿蜒的小径,远远便看见阿爹在庐内旋磨转圈,想必等得很焦急。

        她扬声唤阿爹,身旁的国用也站住了脚,不再继续相送了。

        辜祈年看见女儿,满肚子话忽然说不出来了,最后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没想到……竟是如此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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