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想必是搜查左翊卫将军的府邸,引发了众怒。这些人难道是他的部下吗,都来为他叫屈请命?苏月暂且弄不清原委,也不敢造次,便遵着礼节恭恭敬敬上前长揖,叩谒了坐在龙椅上的人。
上首的皇帝蹙着眉,出言询问:“辜大人,诸位将军弹劾你没有手令,擅自搜查了左翊卫将军的府邸。你为何这么做?与他有私怨吗?”
苏月说没有,“臣与将军并无私怨,搜查将军府邸也是为洗清将军嫌疑。梨园中有一乐师外出,遭人掳劫六日未归,臣呈报了大都府,京城上下四处搜索,但凡有嫌疑的都要接受盘查,不限于左翊卫将军。”
她的话,立刻换来了反驳,“一派胡言!为何不搜查别家,偏偏只搜将军府?”
苏月平心静气道:“因为早在朝廷颁布恩恤梨园的政令前,左翊卫将军曾看上该名乐工,点她独自前往府上奏曲。该乐师不曾赴约,这件事后来不了了之,如今乐师失踪,遵着惯例,与其有过交集的人都有嫌疑,都应该查访。”
可是她的解释,不能平息这些武将的怒火。他们向上拱手,“臣等归顺朝廷,是因敬仰陛下,坚信陛下不会因亲疏刻意慢待臣等。臣等也曾为陛下出生入死,可换来的却是无尽的羞辱,一名女子竟能公然践踏降臣的尊严,臣等若是坐视不理,接下来还有容身之地吗?这朝堂上,七成是陛下钦点的官员,剩下三成沿用旧臣,我等莽夫不值一提,但今日受辱的是武将,明日就轮到贤德著称的文官了。难道要等前朝官员尽数受辱,陛下才能为臣等主持公道吗?还是此举本就是陛下授意,意在压制降臣,扶植新臣?”
话越说越无礼,平章政事出言喝止,“心中抱屈,大可就事论事,胡乱揣测一气,连陛下都牵扯上了,这是要以下犯上吗?”
皇帝并不动怒,只是淡淡看着跪地的武将们,那目光里没有恫吓,却有不易察觉的阴冷,令人不寒而栗。
吵嚷着鸣不平的那些人终归有些犯怵,气焰略低了几分,但仍是不依不饶,“女子为官已是乱了纲常,如今竟带领缇骑搜查官员府邸,实在令臣等大为不解。”
苏月掖手道:“左翊卫将军可在?他若有不平,我可以与他当面对峙。”
叫屈的那些人冷哼了一声,“受此奇耻大辱,早就一病不起了,还能上朝与娘子对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